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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青岩小镇(1 / 3)

青岩小镇,大离王朝南方的一个普通小镇。

大清早的,小镇还笼罩在一片淡淡的雾气中,镇东位置的私塾内,就传来了一阵青涩却又整齐的读书声:“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随风巽,君子以申命行事……”

私塾不大,里面读书的孩童们,仅仅二十余人。

年纪小的只有六七岁,年纪大的也不过十一二,他们身上穿着鲜亮柔顺的绒制衣服,显然家庭条件不错。

时值初冬,天气开始冷冽下来。

私塾四个角落里,老壁式火炉内堆放的兽炭正噼里啪啦炙烧着,发出灼灼的火光。这种兽炭,乃是镇里的手艺人闲来无事,雕刻成兽的模样提供给私塾用的。

大冷天的,一道道温热从那壁式火炉内散出,那些读书的孩童们倒也不觉得寒冷。

“念大声点!”

私塾正前方的讲台上,一名来回踱步的六七十岁老头,突然开口道。

这名老头,一身修长干整的降青色宽袖长袍,留着一缕白白的山羊胡须,面色和蔼可亲。不过,此时老头手中正拿着一柄暗黄色硬木戒尺,戒尺表面,隐隐还闪烁着炭火反射过来的深沉光泽!

那些正在念书的孩童们,当即一个个更加大声认真地朗读起来,生怕那戒尺落在自己身上。

虽是一本正经的朗朗读书,可那些正襟端坐的孩童们,乌溜溜的眼中还是时不时冒出一道道困惑的光芒,显然,他们对于所读诗句的含义还不是很理解。

“哎,他们毕竟还小啊……”

看到孩童们眼中的困惑,老头心底不由得叹息一声。

没一会功夫,这些孩童们便将这些诗句完整读了三遍,来回踱步的老头也停了下来。

“咳咳,你们都听好了!”

老头佯作咳嗽一声,尔后身子笔直一挺,整个人的精神和气概都变了个样,似乎化作了一杆冲天而起的凌厉长枪!

顿时,下方的孩童们一个个都睁大了眼。

“你们刚才所读的诗句,出自《大易经》,一共八句。”

“第一句‘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意思是说,有德行的人要像天宇一样远转不息,即使颠沛流离,也要不屈不挠,自强不息;第二句的意思,是说有德行的人,要像大地一样,承载万物,包容一切……”

“第三句的意思……”

……

这些孩童们不理解,老头当即便开始解释起来。

可即使只有短短八句,即使老头耐心解释了足足三遍,他们还是眨巴着那双迷茫而困惑的小眼睛。

“这些诗句,理解起来是很费劲,不过等你们以后长大了,出了这青岩小镇,走向外面精彩纷繁的广阔世界,自然就会明白其中的深意内涵……”老头一边说着,一边硬木戒尺拍打在手心之上,发出清脆而响亮的啪啪声响。

那些孩童们,顿时从晨读的昏睡中提起神来。

可老头说完这句话,却是不再多说,而是目光望向了冷风呼啸的窗外……

……

“这些诗句,居然出自《大易经》,难怪那么深奥晦涩?不仅字面意思不好理解,而且隐隐之间,似乎蕴含着天地运行的轨迹,以及人体本身的种种玄奥……”窗外的冷风之中,苏默倚靠在私塾的墙壁之上,眼中露出一抹思索之色。

《大易经》,传闻乃是大离王朝三大经书之一,为天下正经之首。

天下正经何其之多?

如过江之鲫!

可《大易经》能成为其中首经,显然非同一般,寻常人根本没有机会读阅,就是读阅了单单凭借一己之力也揣摩不明白,私塾教书的老头也是年轻的时候,在王都一些大学院中苦修学习,才明白其中的一点深意。

晚年归乡,便把这些知识传授给镇里的孩子们。

传道,授业,解惑。

可惜……

镇里的孩子们年纪还小,并不能够明白。

苏默也不明白。

“可能真如胡说爷爷说的,等自己以后长大了,出了这青岩小镇,才能明白这些诗句的含义吧?算算日子,从七岁那年便在胡说爷爷这里偷学,转眼之间,都快过去六年了……”苏默喃喃一声,眼中露出一抹复杂的神色。

六年的时间过去,自己如今也快十三岁了。

虽然空闲时候才有机会来私塾这边,偷学一点,可这六年以来,自己还是学到了很多东西,尤其胡说爷爷说过的许多诗句,警言,里面有着深刻的内涵,道理,学习后思想很受启迪。

可惜,自己一直没有机会安稳坐在私塾内,正正经经,听胡说爷爷讲过课。

哪怕一堂课,都没有过。

青岩小镇,虽是一个普通小镇,有钱人并不多,可能够在私塾里安静念书,修习经书的,家里的条件没有一个不是镇里的上等水平,这一点,从那些念书孩童们身上的衣服就可以看出了。

那些念书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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