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他二人修为高强,有些鬼祟小人无胆直撄其锋,便爱耍些鬼蜮伎俩……”
不待他说完,百里屠苏急声打断:“师叔的意思是,那二人抓了雅儿是为了要挟两位师叔祖?!”
“不错,”莫问颔首,凝目道:“然我父素来性冷,只在意我母亲一人,他又不喜受人威胁,我只怕到时他……”
他话语渐低,百里屠苏却立刻听出了他的未尽之意,思及往日雅儿口中其父性情,届时恐怕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而他不愿受人威胁,必然令雅儿深陷险境!
百里屠苏越想越心焦,急切道:“弟子必须要去救雅儿!求师叔指点!”
莫问轻声叹息,“我父母隐居之所虽甚是隐秘,然亦非无迹可寻,那二人此刻怕是已查到清风涧之所在。清风涧距天墉城虽不说天南地北,但一来一回也须四五日,兼之其时亦不知是何状况,我观你此刻回天墉城应是有要事待办,不知是否耽搁?”
“这……”是解开封印前往蓬莱,还是去救雅儿?
欧阳少恭的威胁之语言犹在耳,若他未能如时赴约,江南便要出现几座死城。他百里屠苏虽非大善之人,却亦做不到因自己一人之故而连累万千无辜之人的性命。但雅儿……却是他至亲至爱之人,他又如何能放任她身处危险之中而不顾?
莫问眉头紧皱,黯然叹息,“可恨我当初与父亲决裂,身负禁制再不得踏入清风涧,父亲一贯强硬,关键之时母亲也拿他无法,而舅舅远在东海,如今也不知何人能救得雅儿……”
紫胤听得他的话,忆及玄霄与莫问父子二人决绝缘由,虽明知莫问此刻话语真假参半,亦不得不心生愧疚,宽袖下的手握住了莫问的。
莫问下意识的回握住,转头撞见他歉疚的眼神,不由心下无奈。
与父亲一战后离开清风涧,其实并非全是因与紫英师兄之事暴露之故,只能说由来已久。他自小在缥缈峰由舅舅教养长大,与父亲相见之时,已是弱冠之年,且二人之间性情不和且矛盾重重,固然玄霄顾念父子之情对他诸多留情,二人之间也全不如寻常父子般父慈子孝。
且玄霄心性冷酷,唯一一星半点的温情也尽数给了挚爱的女子,而莫问亦心有坚持,父子二人甚至曾拔剑相向。
即使后来玄霄霜染重归于好,同一屋檐下,在初始短短的温情过后,父子二人在霜染看不见的地方,也是时有争执。
女子若为人母,心中最为爱重的,便是自己的孩儿。
玄霄不喜其他男子分去霜染的精力,纵然这男子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且霜染紧接着又生下一个女儿,因他当年在卷云台上的失误,令弦歌一出生便魔气缠身,自幼受尽病痛之苦。霜染虽未对他生出怨怼,却也一心念着女儿,其次便是儿子,对他的关注越来越少。
而莫问不喜玄霄专横冷酷,行事毫不容情,且处处为难自己。
父子俩各自忍耐了四百多年,后因莫问与慕容紫英私情败露,二人之间的矛盾就此爆发,结果便是慕容紫英带着负伤的莫问前往天墉城,间隔数年便偷偷回清风涧探望一次霜染。
而于霜染而言,她并非不知丈夫与儿子之间的矛盾,但二者皆是她生命之重,缺一不可,唯有在其中尽力调和,且其时她方诞下弦歌,一心都放在调和女儿体内被打入的魔气上,亦无暇分心注意矛盾越演越烈的父子俩。
后弦歌被送到魔尊重楼处,霜染思女心切下,对留在身边的儿子更为关注,令玄霄越发不虞。
然而在莫问重伤后,她终是想通了,雏鹰终有离巢的一日,莫问有了倾心相爱之人,自是要去过属于他们的日子,她是莫问的生身母亲,却不是能与他共度一生之人。
且玄霄师弟虽未明言,却以行动向她表态,他和莫问只能择其一,若莫问留在清风涧,只会使他心中的不满越发加深,他一次能留手,却并非次次都会留手。
重重思虑之后,霜染亦只能妥协,幸而还有未长成的次女留在身边,聊以慰藉。
而此刻,听得莫问这一番话,百里屠苏哪里还能待得住,想到雅意此刻不知面临何种糟糕境遇,他再顾不得焚寂解封之事,急切道:“恳请师叔指引清风涧之所在!”
“莫急,我以凌云飞舟送你一程,只需三五日便可抵达。”莫问挥手,凌云飞舟自袖中飞出,迅速化成屋舍般大小,悬于半空。
“多谢师叔!”百里屠苏单膝跪地,对二人垂首而拜,“弟子拜别师尊师叔。”
随后纵身一跃上了凌云飞舟,径自远去了。
飞舟尚未驶出天墉城地界,便见山下挥手叫喊的方兰生风晴雪等人,方兰生甚至边叫边跳,离着老远都能听到他的大嗓门,百里屠苏稍有犹豫,思及雅儿安危,恐自己届时独木难支,终是下去接了他们几人一起,任凭凌云飞舟载着一群人往西方而去。
向西行进了三四日,自第二日开始,入眼皆是戈壁沙漠,荒凉无比。待凌云飞舟上置备的水粮几乎用尽时,第四日的凌晨,前方终于出现一点绿意,飞舟缓缓减速,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