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九齿北城,行军近半月,第八军终于到达九齿城边境。
出现在大军面前的,是无边无际的松林,满目的碧绿,直接天际。凛风吹过,林木作响,松枝连片起伏,宛如碧海浪涛,教人极想赋诗,直抒胸臆。
丁冬也想赋诗,但他腹无墨水,憋了半天,只挤出一句:“好大一片松林。”
小六对于丁冬的表现,嗤之以鼻。他弃马上了飞骏,直冲上天,俯视壮观绿色海洋,情不自禁的拍手大笑。
大松林岭与常青林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景色。常青林是原始热带雨林,空气湿润,虫鸣似歌,极似南方人的温雅,宁祥而不失小情调。而大松林岭则是充分表现了北方人的大气与直爽。
大松林岭内松针厚厚覆盖在地表,踩在上面“咔吱”有声。林中鸟鸣兽吟,珍蘑野果,资源丰富。
走在大松林岭内,丁冬不禁暗想:能与心爱的人隐居于此,不问世事,岂不是逍遥快活。
忽然,一阵高亢悠扬的歌声传来,使全军将士都紧张了起来。
“世人都道神仙好,我却偏道神仙糟,神仙哪有我逍遥?世人都道帝王好,我却偏道帝王糟,帝王哪有我风骚?……”
听到这歌声,全军竟然停了下来。
丁冬有些生气,忙向左右问原因。
一名老兵向丁冬解释道:“这歌叫《神仙调》,是北方的胡子拦路打劫之前必唱的歌。一般路人听到这《神仙调》,便会自觉的放下买路财,买一路平安。如果有人不知缘由,或者自大而无视,忘记留下买路财,便会被抛尸野外,被喂野兽,全尸都留不下一个。”
丁冬眉毛竖起,怒道:“我这两万大军,还怕他们北方山林中那些不上台面的胡子?告诉全军,拔出武器,戒备前行,一旦有人来犯,乱刀将之砍成烂泥。”
想到己方的两万大军,将士们都觉心安,抄起武器,继续前行。
大军又行了没多久,探路兵纵马回来,慌忙向丁冬回报:“前面有人拦路。”
丁冬怒道:“我不是说了吗?有人来犯,就将之砍成肉泥。”
“可是……”探路兵唯唯诺诺道:“拦路的只有一个人,而且好像是个醉汉。”
丁冬有心想不理会,但又觉好奇,心道:这荒郊野外的,怎么会有醉汉?料想应是胡子无疑。
胡子是指北方山林中的土匪,和丁冬算是同行。丁冬没见过胡子,有心想见识一下北方土匪的样子,甚至想较量一番,于是拍马上前查看。
果然,在大军之前,有一个浑身破烂的邋遢醉汉,一脚蹬着鞋,一脚赤条条,他横卧在柔软的松针之上,正一边唱着《神仙调》一边饮着手中酒葫芦里的酒。视不远处的大军不顾,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
那酒很烈,丁冬远远的闻到那酒味,竟然感觉脑袋有一点点发晕。
“喂!你是胡子吗?”丁冬甩了甩脑袋,向那醉汉大声问道。
醉汉懒洋洋的微抬眼皮,瞥了一眼丁冬,一骨碌翻起身,长伸懒腰打了个哈欠,对于面前黑压压的大军,竟然睬也不睬,视万人于无物。
丁冬有些不高兴了,他暗想:老子就够臭屁的了,你小子谁啊?敢比我还臭屁。当然,他虽然这样想着,但是说出来的话依然那么风格化。
“你他妈躺在这里想死啊?”丁冬指着地上那醉汉,气冲冲的骂道。
那醉汉正在往口中倒酒,却发现酒葫芦已空,于是他一个跟头翻坐起来,摇摇晃晃的指着丁冬问道:“喂!你有酒没?”
丁冬还没等答话,小六从一旁跃出,向那醉汉抛出一坛子酒,大声喊道:“有酒,你接好了!”
也不知道那醉汉使了怎样的身法,他下半身动也没动,竟然高高悬起,张开双臂,抱住了那坛酒。他在空中打着转,卸掉酒坛带来的冲劲后,才轻飘飘的落到地面上,甚至连地上的松针都没有压断一根。
见对方有这样的身法,丁冬暗暗心惊,他此时才知,今天遇到了硬货。别看他这边有两万多人,却不见得有几个人能打得过面前这个醉汉。
醉汉抱着酒坛,脑袋向后一仰,“咕咚咕咚”的灌了起来。
在这间隙,丁冬找来了几个北方出身的老兵,商量着留多少买路财比较合适。他不是怕对方,而是出于两点考虑。一是不想得罪这样厉害的角色,二是不想耗费太多的时间和精力在这里。他带来的兵,是要去打硬仗的,不能在山林和胡子纠缠。
但是,听完两个老兵的讲解,丁冬改变了主意。
“按规矩,买路财是按人头算的。一个人头一金币,咱们这可有两万多人呐……”老兵说得唉声叹气,丁冬听得冷汗淋漓。
丁冬一摆手,强作镇定道:“算了,付不起,看来只能硬打了。”
正说话的功夫,那醉汉竟然已经将小六给的那坛酒喝完,正愉快的打着酒嗝。
“你们领队的是谁?出来说话。”醉汉此时竟然较喝那坛酒之前,还要清醒几分。
丁冬不顾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