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烈日炽热,鸟鸣绝迹,虫鸣成浪。
丁冬和武子蘅坐在一株梧桐树的枝干上,惬意的享受着阴凉。一只全身金毛的小猴蹲在两人中间,一会摆头看两人,一会龇牙咧嘴、张牙舞爪以渴望博得关注。但是他身边这一男一女却理也不理他,只是远眺。
他们看的方向,极远处,一群大汗正光着上身,搬石扛木,大喊号子,挥汗如雨。
武子蘅随其父三年前进入天怒山秘境后,同众多女眷一起负责义军的后勤。在这期间,他与丁冬几乎常常接触,两人的关系较春城时期要亲近了不少,但在她眼中,丁冬只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压根没有往更亲密的方向去想。丁冬的无数次讨好她看在眼中,怎会不知丁冬的心意,只是,好朋友,也就是好朋友而已。
金毛小猴是丁冬进山打猎的时候捡到的,当时小猴还是幼崽,行动极为笨拙,不知什么原因竟被同类遗忘在了一堆乱石之间。丁冬看其可怜,便带回了秘境。他本以为小猴因为太幼小,必死无疑,却没想到其在武子蘅的悉心照料下茁壮的长大了。
小猴名叫秋秋,是洛水清起的。
洛水清坚持说秋秋是丁冬失散多年的弟弟,并大肆宣扬,因此义军中几乎无人不知丁冬有一个猴子弟弟。
秋秋和武子蘅特别亲近,但对洛水清总存在敌意,因为洛水清总戏弄它。为此,洛水清没少拿秋秋的“哥哥”丁冬出气。
现在,洛水清接到张继生和谭有谋的指派,出外办事。多日不见洛水清,丁冬竟有些想念,虽然他坐在自己曾一见倾心的武子蘅身边,脑中却尽是那个骄横曼妙的身影。
“丁冬,你说,这春城什么时候能重建好呢?”武子蘅忽然问道。
丁冬回过神,眯着眼远眺重建春城的义军们,想了一阵,道:“不知道,越快越好吧。这边的事情没多久就会传到帝都,武相不会对此不管不问的,或许要不了多久,帝国军就会挥军南下吧?”
“唉,三年过去了,不知道若幽和易和他们怎么样了?现在在哪里?”武子蘅忽然叹气道。
丁冬默不作声,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武子蘅晃着小脚,望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秋秋冲丁冬扮了个鬼脸,三两下攀到了武子蘅的肩膀上,同她一起望天,望了一阵,发现没有什么有趣的东西,又跳开,在树上上串下跳,自娱自乐得不亦乐乎。
丁冬也抬头望天,不知觉竟想起前日晚上张继生对他说的话。
“小子,我和谭老怪商量过了,决定把实情告诉你,算作给你上一课。其实,这一次的春城地震,早在两月前,谭老怪在天怒山上看到一个龙卷风由东面刮到春城地界消失,便推算出了这次地震的发生时间和地点。我们布下的这个局,就是要将咱们自己的力量和春城周边的兵匪力量集中起来,然后在所有人面前演这样一场戏。你知道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吗?因为,最强大的力量,不是仇恨,不是利益,甚至不是守护,而是信仰。”
信仰吗?丁冬暗想:这个世界,会变好吧?会成为父亲期望的那样吧?会成为二师父期望的那样吧?会成为天下人民期望的那样吧?
“嘿!你果然和猴子脱不了干系,猴子能上树,你也能上树。”忽然熟悉的声音从树下传到丁冬耳中。
丁冬一愣,低头去看,正见到风尘仆仆的洛水清挺着一张俏脸正瞪着自己。他开心的从树上跳下,一脸惊喜的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到。”洛水清没好气的答了一句,然后抬头对武子蘅道:“蘅儿妹妹,你怎么爬那么高?多危险。不用说,肯定是被丁冬拐带的。”说完,她抬腿给了丁冬一脚。
武子蘅脸一红,小声回答:“不是,是我自己要上来的。”
“小心了。”洛水清说着,足尖原地一点,高高跃起,正落在武子蘅旁边,压得梧桐枝干微微颤了颤,吓得刚跑回来的秋秋“吱吱”大叫着跳到别的枝干上,警惕的盯着洛水清。
洛水清眼皮微抬,瞥了一眼秋秋,挥了挥小拳头,惊得秋秋狼狈窜到了树顶上。
“这上面危险,我带你下去吧。”洛水清说完,也不待武子蘅回应,弯身拦腰抱起武子蘅,轻盈盈的落回地面上。
武子蘅脸通红,低头道谢。秋秋从树上冲了下来,躲到武子蘅背后,露出小脑袋瞪着洛水清呲牙,似在示威。
洛水清抬腿又给丁冬一脚,嗔道:“到处乱跑,害我好找。快跟我回去吧,张老找你。”
于是两人连忙向武子蘅告别,急奔向张继生的临时住所。
武子蘅望着丁冬和洛水清的背影,微微一笑,喃喃道:“其实,丁冬和水清姐姐挺般配的。”秋秋在她肩上抓耳挠腮,似乎根本没听明白武子蘅在说什么。
春城正在重建,义军上下,吃住一律从简。因此,张继生的住处十分狭小。不过此时,这狭小的空间内却挤了四个人,丁冬和洛水清敲开门,发现屋里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只好在门外守着。
没过多久,屋里面的人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