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会客厅,觥筹交错,华宴正酣。
洛诚待城主酒醉,上前敬酒,顺便询问了关于除旧者的事情,并表明自己有事想找除旧者帮忙。
城主忙于交际,于是安排一个下人带洛诚去见自己的除旧者门客。
两人走到无人之处,那个下人驻足,扭头问道:“你找除旧者有什么事?”
洛诚皱眉望了一阵面前这个城主府的下人,忽然醒悟:一般门客为了隐藏身份,都会扮成下人。看样子,面前这人应是除旧者。
“我有一个学生,家里人为了能够历练他,请除旧者封了记忆。现在他已经历练的差不多了,家里人想恢复他的记忆,好相认。”这个理由,洛诚琢磨了好久。
“好的,你带他过来吧。”那个“下人”犹豫了一阵,点头道。
洛诚闻言大喜,忙将丁冬找了过来,并反复叮嘱丁冬要配合对方。
除旧者上下打量一阵丁冬后,命其闭上眼睛,然后伸出右手,张开五指,抓在丁冬的头顶,深吸一口气,也闭上眼睛。没一会,他抓着丁冬脑袋的右手竟然亮起了淡蓝色光芒。
丁冬闭着眼,感觉周围的寒冷逐渐消退,自己仿佛置于一个不冷不热的房间正中,只是,周围尽是黑暗。忽然,一道光芒,从极远的地平线亮出。那光越来越大,越来越盛,竟像是飞速逼近的出口。很快,那光接天连地袭来,将他完全罩住。同时,他感觉脑袋好似被无数的细针深扎,刺痛无比。
无数的画面,开始出现,就在丁冬的眼前:
十五年前,立冬日,帝国文相府,丁冬出生。
十年前,丁冬开始记事,师从其父丁金玉的门客、异域高人——洛平秋,其弟洛诚及疯癫书生张继生辅助教导丁冬。
六年前,文相府上下开始筹划变法,为巩固帝权,提出“均天下”的主张,由洛诚主笔完成变法草案,赢得帝王支持。变法开始试行,地点设在帝都下属的一个县,期限为半年,反响极好。同年,文相府一众门客中,以疯癫书生张继生为首的十数人,研创出新血气术,定名为御血气术,主要特点为血气外射伤敌,震惊朝野。
五年半前,变法正式开始实行。但是,由于变法大多数细则,都严重侵害了权贵利益,变法开始受到极大阻挠。
五年前,当朝武相以武力挟天子,强行终止变法,并开始对变法党进行暗杀。丁金玉纠集府内门客,进行反暗杀活动,惨败。之后,丁金玉被以逆国罪论处,斩满门。至此,变法失败。
洛平秋等数十文相府门客视死如归,将一身血气凝结成丁氏玉佩形状,交于丁冬。为隐藏和保护性格易冲动的丁冬,府内的一名除旧者封住了丁冬全部记忆。
文相府被围时,疯癫书生张继生带年仅十岁的丁冬逃出文相府,一路向西南方逃去,身受重伤。行至凋谢平原处,重伤齐发难,张继生奄奄一息,却遇马匪。马匪们出人意料的救治好了他。
忽一日,张继生留下丁冬及一封“大当家及军事亲启”的信件,悄然离去。……
丁冬缓缓睁开眼,目光有些呆滞。
除旧者大汗淋漓松开抓着丁冬的手,向满面紧张的洛诚点了点头,微笑离去。
洛诚千恩万谢送走除旧者,回身激动得抓住丁冬双肩,低声问:“怎么样?都记起来了吗?”
丁冬微微一笑,缓缓抬头去看洛诚,两行清泪流下。
“二师父,我回来了。”
洛诚一愣,面部表情由绷紧缓缓变成惊喜,并流下眼泪。他抬手擦掉眼泪,强忍住内心激动,缓缓道:“先给城主贺寿,其他的回去再说。”说完,拉着丁冬返回大殿中。
洛水清正在一众混乱的人群中焦急等待,见到洛诚和丁冬回来,忙上前询问结果。
丁冬微笑向洛水清点了点头,没再言语,径直回到座位上自斟自饮。
洛水清望着丁冬的背影一阵发呆,她隐隐的感觉到,丁冬变了。
城主寿宴持续了大半日,满场宾客大醉才休。
回到文武学院,丁冬把自己关进宿舍,闭门不出。
出于关心,洛水清想要进屋,却被洛诚拉住。
“爹,他怎么了?”洛水清咬着嘴唇问道。
洛诚伸手轻轻抚摸女儿的脑袋,微笑道:“让他静静吧,他累了。”
洛水清望着父亲的笑容,却只看到疲惫。她不懂,丁冬只是恢复了记忆而已,可是怎么一切都变得忧郁了起来。
“水清,你喜不喜欢丁冬?”洛诚忽然问道。
洛水清“腾”的一下脸就变红了,忙低下头,喏喏道:“爹,你说什么呢?”
洛诚笑了,继续道:“虽然你平时对丁冬略显跋扈了一些,但是爹知道,你那是另一种关心。丁冬这孩子不错……”
“爹!”洛水清感觉自己羞死了,忙娇嗔打断洛诚的话。
“听我说完。”洛诚微笑着叹了口气,“水清啊,自爹从帝都回来,就一直愧对你们娘俩,爹知道,但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