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风高,大运河旁的垂柳如失神的少女,任凭清风骚弄它的发枝,却只是发呆。
洛水清和那些垂柳一样,呆愣着,长发飘乱都浑然不觉,一双美目只是盯着一株垂柳下枕着手臂的丁冬。她没见过这样的贫民,竟然对于一个银币的打赏,连瞄都不瞄上一眼,并且无视权贵,更无视她的美色。
二柱这个时候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一脸的惊慌,怀中抱着一套崭新的粗麻布衣,一直跑到丁冬的身边。
“你猜我看到谁了?胡家的三个公子。”二柱将布衣小心翼翼的放到丁冬身边,抬起手臂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哦?什么胡家?什么公子?”丁冬一个骨碌坐了起来,竟然连瞧也不瞧一眼不远处的洛水清。
“胡家是春城里有权有势的主,那可是我们贫民的煞星,他家里的人,哪怕是最下等的仆人,一出门都是耀武扬威的,看谁不爽,非打即骂。被他们莫名其妙弄死的贫民和平民可不占少数。我们见了他们府上的人,可都是躲着走。”二柱心有余悸的说。
丁冬皱起眉头问:“民事府不管吗?”
“权富相护,谁把我们贫民和平民的命放在心上呢……”二柱正说着,忽然看到一旁的洛水清,顿时愣住了,喃喃道:“好美……”
“哦?”丁冬扭过头,也瞧见了正盯着他看的洛水清,问道:“你还没走?”
“啊?你管我!”洛水清虽然口中话硬,却莫名的双颊绯红,不敢正视丁冬的目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从心底萌生。她感觉,面前的这个贫民,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我可要洗澡了。”丁冬说着,站起身,自顾自走到大运河边,脱下了上衣。
洛水清吓了一跳,转身便走,心中“无耻、流氓”之类的骂了一路,然后猛一顿足,暗想:我怎么能被一个无耻的贫民这样戏弄?想着,她眉头一拧,双目中闪出杀意,伸手将腰间长剑抽出一截,却停住,“哼”了一声,还剑入鞘,大踏步的回家了。
丁冬虽然那样吓唬洛水清,却一直望着后者的背影消失,才松了口气,三两下把自己脱了个精光,才跳入大运河,无视河水冰凉,洗净了身上的汗污。
同样一直看着洛水清背影的,还有二柱,他心中惊讶于丁冬刚刚与洛水清的对话,强压住满腹好奇,终于没有问出口。
丁冬洗了个痛快,才心满意足的上岸穿衣,此时,路上才开始逐渐出现了行人的身影。
“走吧,去吃点东西。”丁冬接过二柱还过来的钱袋,爽朗道。
这个时间,许多街道的两旁都有各式餐点的摊位。
二柱饿得怕了,左顾右看,暗吞口水,却发现丁冬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只能蔫巴巴的跟在后面。
丁冬和二柱都不知道,此时,在他们身后,有一双眼睛,正紧紧的盯着他们。
“这家店看样子不错,就这里了。”丁冬走到一个名为“四方客”的酒楼前,停下了步子,他望了一眼头上的白底黑字大招牌,抬步走了进去。
二柱激动的跟着丁冬也进了四方客酒楼。
四方客,是春城内知名酒楼之一,美食美酒没的说,而价格却将贫民拒于千里之外。不过,在这里就餐的除了权贵家众,也有穿着普通的乡镇来的“土豹子”。因此,店小二并没有做出什么不让人待见的行为,只是对丁冬和二柱的态度有些冷淡。
“两位客官,来点什么啊?”店小二拿着一个干抹布,一边随兴的在桌子上擦着,一边懒洋洋的问道。
二柱低下了头,不敢抬起来,他这还是第一回坐到桌子上吃饭。
丁冬掏出一枚金币,“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大大咧咧的说:“有什么好酒好菜全给老子端上来,剩下的钱不用找了。”
店小二看着桌子上的金币,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点头如捣蒜一般,客客气气的退了下去,不一会功夫便布上了满满一桌子的美食。
丁冬也不客套,双手齐用,吃得手上脸上全是油腻,肚皮鼓起,才停歇下来,心满意足的打了几个响亮的饱嗝。他看了一眼对面的仍在狼吞虎咽的二柱,开口说:“你先慢慢吃着,等一下给你那老娘还有那几个小孩带一点回去,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丢给二柱一枚金币,便匆匆离开。
丁冬今天有事,他要去武府找一个姓吴的管家,在武府谋个差事。
二柱和丁冬告别后,看着满桌美食,吃了几口,又舍不得下嘴了,于是找来店小二,将剩饭剩菜全部打了包,将丁冬给的那枚金币贴身放好,拎着大包小包的往回走。想到能让老娘和那几个小滑头吃上四方客的美食,不禁胸脯挺得高高的,一步一顿,哼着小调,何其美哉。
当二柱走进贫民区,他感觉到异样。往常这个时候,多多少少都会有人在外面晒太阳抓虱子,而区域里的那几个小孩肯定会第一时间迎向他。可是现在,除了怪叫着的秋风,打着旋的尘土,却是一个活动的东西都看不到。
“看来,只回来了一个嘛。”忽然一人,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