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眼打量四周的人,暗想着他们是不是也和她有同一样的疑问。学校为什么不愿学生知晓那个女学生的名字?
纪茗并没允许自己在这件事上琢磨太久。开学第一天,照例是有很多事情要做。在训练场集合的时候,纪茗看着自己和同伴们身上的绿阶校服,都还觉得习惯不过来。王芷先去给黄阶学生训话了,于是绿蓝红三阶弟子也只得乖乖站好队形,悄悄向黄阶新生的方向张望,或窃笑,或感慨着打量每个新生脸上战战兢兢的表情。纪茗看着他们,感觉就像在看去年的自己。她想起去年自己的诸多委屈和不顺利,心里一阵刺痛,便只转过头来盯着地板发呆。
等到众人站得腿都僵直了的时候,王芷这才过来,依旧摆着那张冷冰冰的脸:“红阶弟子从今天起开始武器精修,你们去训练场后面的架子上挑选自己希望钻研的兵器来;蓝阶弟子今天开始学习高级阵法,你们两两一组去西边散开;绿阶弟子,今天开始学习太极。”
纪茗本以为,太极是一门拳脚上以柔克刚的高深功夫,可是在王芷叫他们翻开书的瞬间她就知道自己错了。整整一个上午,王芷什么招式也没教。除了中途让他们起身跑了五圈之外,其余时间都只让他们钻研书本上的内容。纪茗看得出来,这教材编的很好,引经据典,深入浅出,可惜都是文言文,绿阶教材上的注释跟黄阶教材相比又仿佛少了许多。所以纪茗勤勤恳恳一上午,也只不过看了十来页书。
到了午饭时间,纪茗还觉得脑子里昏昏沉沉,塞满了“易有太极,始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易经本就艰深晦涩,纪茗就是再勤奋,也免不了头昏脑胀了。
“怎么样,开学第一天,已经体会到绿阶的难处了吧?”顾子规一面享受着碗里的糟溜鱼片一面道,“你一定要挺过这一年,时刻不能松懈,争取绿阶不要留级。在敏堂,绿阶和红阶最辛苦,期末考试也最难。更何况,师父对留级的人的要求只会更高,不会降低。听我的,我是过来人。”
“怎么,你当初是在绿阶留级了么?”
“嗯,那一年实在太痛苦了。苦了那么两年之后,蓝阶一下又轻松不少,我也懈怠了,竟然又留级一年。”顾子规摇摇头,“血一般的教训啊。红阶我是下定决心绝不能再留级了,大好时光,可不能因为不努力而白白浪费了。”
“红阶辛苦么?”纪茗一面戳着碗里的油菜一面萎靡道,“我看你今天一上午跟你那柄宝剑度过的时光挺愉快的。”
文丹青闻言,侧过头来:“你今天开始武器精修了?”
顾子规脸上立刻泛出红光来:“是。说起这个,你们谁需要买什么东西,有时间跟我去趟十方吧。训练场的剑好是好,可是公用的总不如我自己买一柄跟我投缘的。
“投缘?”纪茗笑了,“你不是有一把好剑么?”
顾子规摇摇头:“那是我父亲以前用的,好是好,终究不是我的。”
杨小宁点点头:“你说的很对,不是自己的武器终究用着不顺手。”她一面说,眼睛一面瞟向纪茗,“我正好想看一本书,学校图书馆没的借……”
纪茗本来一点也没有跟着同去的心思,可是听杨小宁这样说,也只好附和:“是啊是啊,我正好也想去买点东西,我们这周末同去吧。”
文丹朱虽坐在她姐姐身边,却始终不肯理会其他人,此时只小声地问文丹青道:“姐姐,我也可以跟着去么?”
纪茗抬起眼睛来,看着文丹青脸上的表情。
文丹青还未发话,顾子规便开口道:“自然可以,丹朱你多出来和我们逛一逛,也是好事。”
纪茗收回目光,却正对上杨小宁的视线。杨小宁朝她一挑眉,纪茗立刻会意,两人都掩嘴而笑。
到了周末,杜鹃本来说有事不去,却又临时改变了主意,还竟拉上了康绯霞一起。纪茗跟杨小宁对视一眼,都略感尴尬。顾子规和文丹青也像是不大愉快,可都只皱了皱眉,并不说什么。文丹朱本来便一副跟生人在一起便不自在的模样,这下更是紧紧拉着她姐姐的手,不肯松开了。
所幸康绯霞一路上也只是和杜鹃讲洋文,并不理睬众人,其余人顺势也正好不必理睬她。到了十方驿站付钱的时候,康绯霞忽然说了一声:“谢谢你。”
纪茗和杨小宁本来走在前面,这时都忍不住回头看,发现她仍是一脸高傲的表情,仿佛是在忍辱迁就般对顾子规说话。
顾子规迷惑的笑了笑:“谢什么?”
康绯霞皱皱眉:“那天你们考试,我在外面看的时候被发现,我知道是你救了我。”她说中文的时候腔调生硬,发音别扭,语速又慢,显然极不熟练,可别人也能听懂。
顾子规显然很想热情一点,可康绯霞脸上屈尊降贵的表情实在令人恼火,他也只道一句:“别客气,应该的。”便拉着文丹青走开了。
七人刚出了驿站便分开了。杜鹃要拉着康绯霞去兑离街上的“麦芽篮子”,顾子规本不放心他们单独去,只是杜鹃跑得快,拉着康绯霞不一会儿就没影儿了。杨小宁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