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纪茗正不知如何在文丹青面前自处,登时大窘,红着脸站起身,甩了甩满手泡沫就向外跑。
文丹青大为奇怪,追到门口在后面喊了几声也不见纪茗回音。白秋心看了看被纪茗扔在一边的小瓶,又望向她离去的方向,不禁皱起了眉头。
春天来得很快,刚到三月便已隐约可见绿意。江华系着头巾,提着藤制小筐,为一块新田播种。大概是一直弯腰实在累了,江华便直起身来,抻抻筋骨。他忽然想起,几个月前纪茗在别苑养病,自己也是差不多的打扮,还被纪茗好一顿笑。
江华想着想着,不禁也勾了嘴角。大概是歇够了,江华跨过一道垄,转了个身。正准备弯腰,却见不远处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江华几乎是吓着了。世上哪有这样的事,你才刚想到某人,那人便出现了。
江华吐出一口气,撂下篮子,甩了头巾,走向田外,来到纪茗跟前。纪茗垂了眼睛,把怀中抱着的衣服递过去:“还给你。”
江华先是愣了一愣,然后看纪茗手中那几样衣物甚是眼熟,才想起来前因后果,不禁一笑:“你还能记得还我。”
纪茗于是更低了头:“一直想还,又一直想不起来。这学期任务重,总想起来也总找不到机会。这回总算是物归原主了。”
江华于是笑笑,把衣服收在怀中。二人一时无话,尴尬地站了十几秒,却仿佛过了几十年。
“我知道我还是不来找你的好。”纪茗终于勇敢地抬起眼,“我这就走了。”
“哎,”江华抓住纪茗的手腕,“来都来了,别急着走,去屋里坐坐吧。没吃饭的话,我给你做我的菜糊吧。”
纪茗不禁笑了出来,点了点头。江华抿了抿嘴,松开抓着纪茗的那只手。
过不多时,一碗难看的菜糊便摆在纪茗眼前,却是让她眼睛发亮,胃口大开。江华微笑着刷洗锅碗,然后便坐到桌边,欣赏着他的食客的满足表情。
纪茗被江华看得浑身不自在,于是装作没发觉,只是低着头:“你不吃吗?”
江华却不明白:“我吃过了。”然后继续盯着纪茗看。 纪茗打着哈欠坐在东苑的长桌前,打着哈欠把白糖放进紫米粥,打着哈欠拿勺子搅着。顾子规到底看不下去了,道:“怎么这么困?”
纪茗抬起一双腥松的眼睛望向他:“还不是因为师父,早上跑圈,中午打拳,晚上练内功。尤其上回师父得知我无意中对陶宾宾使了惑心的能力,更是生气,对我督促得越发严格。做的事情越来越多,睡的时间越来越少,当然困。”
文丹青忍不住笑出来:“你放心,过两个月你就适应了。”
纪茗嘴里“唔唔”地点点头,迷迷糊糊地端起粥来喝。一抬眼,发现对面西苑的桌子出奇的安静。仔细一看,才发现杜鹃今天居然在安安静静地吃饭,还捧着一本厚重的书,聚精会神地边吃边看。
纪茗于是拿下巴指指杜鹃问道:“她今天怎么了?”
顾子规回头看了看,了然笑道:“哦,她生日的时候她爸爸送了她一本魔法书,好像是一个珍贵版本的《所罗门之钥》。自从那时候开始她就一直这么废寝忘食。”
“杜鹃过生日了?”纪茗惊道,接着有些不好意思,“你们怎么不告诉我呢?我都没给她准备礼物。”
“礼物?”顾子规又笑着转去看了一眼杜鹃,“我看对她来讲,什么礼物也比不上这一份。”
“那,杜鹃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呢?我下次起码得送些什么。”纪茗远远地盯着杜鹃手中的书的皮革封面,“你送的什么?”
“我?”顾子规撇撇嘴,“送了个花手绢。小女孩都喜欢这个,对吧?”
文丹青抿嘴一笑:“跟他的礼物相比,我为她的占星学成绩送的星象图就显得高级了许多。当然,到底还是比不上那本书。”她顿了一顿,又补充道:“杜鹃生日在一月中旬,我大概记得是在12号。”
顾子规抬起头望着她:“杜鹃的生日连我都不记得。”
文丹青摆出一副无奈的笑:“你连你自己的生日都不记得。”
顾子规嘴角勾起一丝温柔:“可我记得你的。”
纪茗悄悄离开了餐桌。
纪茗慢慢拖着脚步向宿舍的方向走。很奇怪的,她心里却涌起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有些难受又有些新鲜的感觉,像是一点点抽去了她的力气般,叫她的脚步越来越慢,直到她无力地停了脚步,伸出手撑住了路边的一棵松树。她下意识地伸出右手,捂在胸口。
“为什么这么难过呢……”纪茗喃喃自语,右手五指下意识地抓起胸口的衣服,“真的……好难受啊。”她脑海中突然电光石火地闪过一个想法,却又马上被自己否决。“我总不至于看见丹青姐和顾子规关系好,就这样别扭吧。我又不是,又不是……”纪茗皱着眉头,拼命摇着头而不肯承认自己心中的想法,“我又不是小心眼、善嫉妒的人,顾师兄和丹青姐是一对,我也不是第一天知道第一天见到。他们二人好,便让他们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