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子之上整齐地放置着若干白瓷瓶,层层叠叠,他心中估算着这一些瓶子少说也有上千个。
“这些东西是滟儿的命根子,千万别打破了,要不然她会非常生气!”百里流云一边提醒着,一边带着玉清魂向里边走。
玉清魂路过那些架子旁时,细心地发现了小瓷瓶上刻画着不同的符号,千奇百怪,待反应过来百里流云有跟他说话时,已经过了好一会儿了,“滟儿的命根子不是晨曦么?”
百里流云脚步一顿,回过头来,有些怅然,“是啊,在没有晨曦之前,这些瓶瓶罐罐是她的命根子,有了晨曦之后,这些东西就不那么重要了!”
“三皇子找我不会只是为了让我看看滟儿的东西那么简单吧?”玉清魂直接问道,如果不是百里流云请他过来,以他的性子,宁愿寸步不离地跟在东方华滟身边也不想跑到暖水城来。
“没错。”百里流云依旧向前,穿越蜿蜒的小径来到了滟云居。
两人坐定后,百里流云开门见山,“恕流云冒昧,请问昭元太子,晨曦与你的关系?”
“在除夕宴上,难道三皇子没有听清吗?”玉清魂不答反问,他自认为在除夕宴上已经说得清清楚楚了,却没想到百里流云会这么直接地问。
“这么说,你真的是晨曦的父亲?”
玉清魂不作回答,表示默认,百里流云见玉清魂不说话,随即意识到了自己的唐突,连忙道歉:“抱歉,流云护妹心切,唐突了。”
“护妹心切?”玉清魂捕捉到他话中不起眼的一句,有些不明白,他与滟儿不是青梅竹马吗?百里流云请他来暖水城不是准备拆散他和滟儿吗?
“滟儿是我表妹,她的幸福是我的责任,!”百里流云不知为何,竟然破天荒地在玉清魂面前解释,那语气中有怜惜、有自责、有愧疚,有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不管你们之间有多么牢不可破的婚约,只要滟儿不愿意,我就会帮她逃离!”百里流云斩钉截铁道,那笑容耀眼、自信,话中无比坚定让玉清魂心的一隅不由得有些慌乱,他可以对任何事情云淡风轻从容不迫,他可以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可是在这个男人面前,他却非常忌惮,如临大敌,不是因为他不够自信,而是因为他害怕他与东方华滟这段短暂日子里的点点滴滴及不上那一段十年青梅竹马的深厚情谊。
“三皇子认为可以将她藏一辈子吗?还有,这是本太子和滟儿之间的事情,请问三皇子有何立场插足其中,这未免有失君子风度!”玉清魂心中不悦,百里流云始终都横在他和东方华滟之间,如果有一天他们两个同时掉到水里,只能救一个,东方华滟肯定会舍弃他救百里流云,一想到这个玉清魂心中就不由得嫉妒起来,嫉妒这个男人在东方华滟心中占有如此之重的地位。
“昭元太子认为流云会在乎那一点点虚无缥缈的君子风度么?”百里流云浅笑着问道,见玉清魂脸上出现了另一种表情,悠然地抚弄着几案上的画卷,“昭元太子知道为何四年前滟儿会前往西京城么?”
“略知一二!”玉清魂直言不讳,这一点他查过,也正是这个原因膈应了他很久。
百里流云望着墙上那一副美人画,神思仿若回到了很多年前,“滟儿是因为镇魂草才去的西京城,如果一切可以重来,我宁愿将她劳劳禁锢,也不愿她经受颠簸流离之苦。”
玉清魂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
“我一出生就身中寒毒,于暖水城静养,一年只在凤阙城一日,那便是除夕……”百里流云徐徐道来,将他与东方华滟这数十年纠葛一一道尽,到最后只剩下无限的后悔,窗外的梅花凌寒绽放,冷香扑鼻,屋子里炭火燃烧,暖意融融,却无法融化他的心。
尽管玉清魂派人调查了东方华滟和百里流云的事情,然而此时此刻在听当事人陈述时,心中滋味千般不是,“你不爱她?”
百里流云整个身体顿时一僵,是啊,十年相识相知,青梅竹马,他不爱她,因为他害怕有一天他会离她而去,而那一天,可能是今天,可能是明天,可能在不久的将来迎来,那种时刻准备着离开这个世界的他不愿意敞开心扉接受她,因为他不希望在他离开这个世界的那一天看到她撕心裂肺的痛苦。
“是,我不爱她,却可以为她去死!”
玉清魂没有想到百里流云竟然会这么说,怪不得东方华滟待他与众不同,关心他、爱护他,可以为他做狐裘披风,可以为他洗手羹汤,甚至连晨曦也非常喜欢百里流云。
“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玉清魂环顾四周,墙上挂着的到处是东方华滟的画像,幼年时的高贵优雅、少女时的娇俏顽皮……
那是她的成长历程,是他所没有见过的东方华滟!
百里流云转过身来,眸光打量着玉清魂,雍容清贵,王候无双,晨曦长得很像他,“因为滟儿现在喜欢你!”
不知为何,当听到百里流云这么说,玉清魂居然会感觉十分欢喜,心中好似抹了蜜糖一般,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这种感觉是属于年少轻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