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不到,两次手术,是铁人也吃不消的,何况是老婆这种柔弱女子?在第一次化疗后,老婆前五天连床都下不了,还有些胃痛,吃不进、拉不出,看得我每每心头滴血。于是,我给她买了副作用最轻的胃药,喝不了中药,就喝点药丸,怎么也得把肝肾这些脏器给护住。
四次化疗后,老婆的身体倍受摧残。每次看到她,我还得强颜欢笑,在她面前,心在滴血,在她背后,偷偷落泪!
每一天下班回家,快速赶回。有她的地方就是家,只要能看到她,心里就觉得特别宁静,这份归属感如此的踏实。
每天,只要有空,就打个电话她,听到她的声音,就觉得我还活着。在家里,每一次为她的大便而欢呼,每一次的为她的放屁而欣喜,因为只要这些是通着的,人就会好受很多。
肿瘤这种东西,以前叫癌症、绝症,现在叫慢性病。的确如此,绝症呢?就是所有得这个病的人,结果都是一样的,殊途同归!定义为慢性病呢?那就是现在的医疗手段比以前大有进步,生存期比以前那是大幅度的提升。
而且肿瘤这个东西,拼的就是心态。一百个最后挂了的肿瘤病人,六十个是自己把自己吓死了,十五个是过度治疗死了、十五个是治疗不当死了。还有十个,是没办法,老天收你,没得选择。
能真正活个十五、二十年的,要么就是早期,要么就是奇迹。对这个要相信奇迹的,但这种奇迹并不是垂青每个相信自己能创造奇迹的人。
我相信奇迹,因为老婆的存在本身就是个奇迹。当苦儿再度回到我身边时,奇迹就已经发生的。
老婆是个很坚强的人,至少在我面前。一年多了,再到复发,那么生不如死的化疗,那么让人谈之色变的肿瘤,她就没在我面前怎么哭过。不管去哪个医院,医生都觉得她的这份豁达,和对生死的看淡,很少有人能做到这一点。
谁又能知道?十几年前,苦儿用她那柔弱的身躯支撑起一个大家!也许?是该我还债的时候吧!
老婆还经常宽慰我:“即使我哪天不在了,你还能再娶一个,娶妻生子!”每当她说这话时,都是被我打断:“别说这种话,你会和我走到七十岁!”但我心里明白,希望总归是希望,我现在就从来没想过明年是啥样,现在想的就是过好每一天。
如今只能但愿老婆,这次化疗全部结束后,再给我活蹦乱跳个几年。老天爷,这是我最低的要求了。明年开春了,天暖和了,5月去云南、7月去四川,8月的日本、10月的朝鲜,就这么定了!
在办公室里,每天能够安静坐下来,心无旁骛,小憩之余的随便乱写日记。家里不敢些,因为怕她看见。
回忆起以前在老家时,万物一片寂籁,窗外淋漓啪嗒着滴滴春雨,一天即将在这个时段收尾。时间如此,众生如此,我亦如是。信马由缰的带着思绪,在最后的慵懒着、如同旧式留声机般,咿咿呀呀的嗯哼几段,便忍不住的沉入梦乡。
有很多梦境,也恍惚出很多故事。
但现在,就在还清醒的时候,想写写人生的这个话题。
高中时候不懂人生,懵懵懂懂的,年少无知。大学的时候以为懂了点,却更多的是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毕业了,以为开始了人生新阶段,能够且行且悟,却还是说不清个人生,流离于命运的萧索。
而如今,人到中年,或者说可以略窥一些对人生的参透,却不可谓不惨痛。忽然之间,油然的感悟,即便如此,也是须经历之后,悲喜一些、痛苦一些。
正所谓我最近的QQ签名:“执子之手,冷暖己自知。执子之手,悲喜两相忘。”如此强调般,了解我的你懂的。而开能够续写日记的另一个动力,竟是源自另外个人。
她的故事,我们的故事,让我总是想写,却又不知如何去写。担心写的苍白了去,抑或无力呻吟。因为涉及到人生这个大话题,难免有偏颇的地方,表述不当,沦为矫情。表述过当,牵强了些情绪。总之,开了,就写下去,也希望小夕能看到,坚强起来。
我经常言:乐天知命,随遇而安……
最近我的日记中,老婆占了很大的笔墨。究其原因:其一,老婆在我的心中,那份量永远是无量之重。其二,近来我的全部时间,都是围绕在老婆的周围,都是些重复的话题,不记下周围的事情,就无素材可找,难以动笔去排遣自己的这份压抑。
一直记老婆,非我所愿,她的故事,亦是我的故事。受不了的时候,那还是记别人吧!
正碰巧前些天,才知晓了我一位长久未联系的女童鞋,最近两年的事情。让我愈发感受到生活给人的沉重、给人的鞭策、给人的涤荡、给人的麻醉、给人的无助、给人的无奈……林林总总,莫不一是。
对待最亲的人,因为太熟悉、因为太了解、因为常考虑着对方,往往满腹苦水倾覆的时候,是不会被考虑的,我亦如此、老婆亦此般。
且说老婆从医院回来后,心情偶尔不好,总是有些发呆、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