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话很明显是在挑拨,孙嬷嬷生怕自己受到了迁怒。只是日子一天天过去,时常听到弘盼小阿哥的欢笑声,似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心中窦疑,却也躲着,很少出现在李筠婷的面前。
弘盼过了几天庄子上的生活,也喜欢上了这里,虽然屋里的东西不如在府中精致,入口的食材不如府中美味。但在府中见到了嫡福晋要请安,见到了阿玛要听话,这里全然是李筠婷同自己做主子,睡到日头升起也不打紧。李筠婷晚间的时候在芥子空间用灵气温养丹田,面色不弱第一日那般憔悴,看上去好了些,因为时常和李筠婷呆在一处,并不会察觉,若是许久不见李筠婷的人,见到了便会发觉还是要比之前憔悴和衰老,似乎是原本停驻的时光复又开始走动,在她的身上留下岁月的痕迹。
每年的七八月,白日里火伞高张,炎热日升,今年尤甚,听说宫里头也热得不行了,用了不少冰。这庄子里的冰库存得冰并不多,虽然是炎炎夏日,角落里摆放的冰盆消缺了些暑气。
老天见怜,终于在多日酷热后的一个傍晚,降下了一场豪雨。
夏日里的晨光从窗漏了进来,轻柔舒适,撒下一室明亮。窗前大大的书案上,最外侧是景德镇白底红桃花大瓶,瓶肚一只飞鸟展翅,内侧是垒在一块儿的520小说籍后则是一架尺高的黄梨木座嵌玉砚屏,支架上悬着数支毫笔。书案的正中是一座三彩的砚山,峰峦叠张间隐隐有生云之气,形态极其逼真。这些物件都是从库房里搬出来的,洗刷之后发现虽然并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装饰屋子却是合适。
这库房里,好看的物件不值钱,只有个屏风算是古物。
李筠婷斜坐在书桌边,弘盼写满了宣纸之后,舒了一口气,“额娘,好不容易凉快了些,等会我们出去好不好。”弘盼带了些跃跃欲试。
李筠婷沉吟半晌说道:“你想去哪里?”
“听说新近有洋人在京城里开了教堂,我们去看看。”弘盼说道,“听说还有洋人的520小说房,也要学习洋人的玩意呢。”
康熙对西洋的术学颇为推崇,皇家的课程里有西洋的术学,还教习西洋文字。若是康熙对西洋之学带着兴致勃勃,那么雍亲王则不以为然。府中虽也有从西洋运过来的自鸣钟,还有西洋宝石头面,四阿哥胤禛本身对西洋并无太大的好感,事实上,以户部为首的带头要求海禁,就有胤禛的意思在里头。
“我们换身衣裳。”李筠婷说道。
孙嬷嬷听闻李筠婷同弘盼要出去,表情微变,弘盼开口说道:“孙嬷嬷去备下马车吧非常玩美,。”孙嬷嬷转念一想,原本是思过,侧福晋却同大阿哥外出,岂不是又给福晋那里递过去了把柄,脸色有些奇怪,因着两人是主子,这件事对福晋又是有利,孙嬷嬷便让人备下了马车,同时让人把消息送往了福晋那里。
伍嬷嬷给弘盼换衣裳,一边念念叨叨:“王爷让您在庄子里思过呢。”
“额娘既然无过,自然无过可思。我这个做儿子的也无从同额娘一块儿思过的道理。”弘盼声音脆生生的,“天气又好不容易舒爽,我和额娘也就在京城里走走。”
“伍嬷嬷您就放下心吧。”李筠婷浅笑着说道,“自从生了二阿哥,你也看到了福晋总是看我不惯,我就算是精心呆在院子里也会被她寻出错处,不如出去走走,也难得是个机会,同时也让弘盼开开眼界。”弘盼的眼眸弯起,额娘昨日还应了他寻个骑马的师傅,等到天气凉快了,许他外出骑马。
“您真是太宠着他了。”伍嬷嬷说道,“若不是瑞哥儿原本就乖巧,还不被你宠到了天上。”
李筠婷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身上穿着浅绿色百蝶穿花冰丝裳,缕金缠花马面裙,单髻上一只单螺并无点缀,因着苏木手里捧着的帷帽,下了马车之后,李筠婷带着帷帽,洁白的长纱遮住了她的面貌。
青石街道被昨夜的雨水冲刷得干干净净。李筠婷同车夫约定了时辰来这里再接她,之后马蹄声响起,车辙驶过青石板发出匝匝的声响。
烟灰色的尖顶教堂静静伫立,与周围的建筑并不相容,却又另一番的滋味。教堂修筑的位置在西城门不远处,没有东城门的喧哗与热闹,汉家百姓身着凉爽,在大街上走过。
进入到教堂,空荡荡的红木长桌长椅,最前方是耶稣受难十字架,有一穿着黑袍的男子在扫地。同他交流之后才知道,今日里这群传道士面圣去了。弘盼的眼里划过明显的失望,男子说道:“若是夫人和小公子对宗教或者西洋的术学感兴趣,教堂内还有一个小书局,两位若是不嫌弃,我可以带几位过去看看。”
从教堂的侧门而出,便是520小说局里,那男子复又出去。屋子里开着窗户,坐着一金发碧眼的胖子,用着生硬的中文,让他们自己挑书。脸上挂着笑容,碧绿色的眼眸犹如上好的猫眼石。
弘盼对这个洋人颇感兴趣,自个儿跑到他面前,两人一边比划一边说话,对方还给弘盼推荐了几本书。
李筠婷见着他们说得开心,也不打搅,伸手取下了帷帽,东篱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