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的,索里敏感的发现了一丝弥漫在空气中的危险。
他看着眼前笑容依旧,但在那双灰sè的眼瞳里,索里见到的不是笑意,而是闪烁在他影子里的冰冷寒芒。
剑锋摩擦着剑鞘,噌噌之声刺痛了索里的耳膜,再想到身后导师的注视,他已经忍不住的想要念诵起暗能量箭矢的咒语了。
“那么,多伦先生,你的团员呢,他们在哪,我需要登记。”士兵队长再一次的提高了自己的音调,和第一次不同,当这句话第二次从他口中吐出时,语气相当的生硬,简直就像是一次咄咄逼人的质问。
“团员?难道有邀请信还不够吗?”索里指了指桌上的邀请信,装出了一副生气的样子,嗓门忽然就大了起来,就像是一个真正被惹火的团长,在为士兵队长的胡搅难缠而感到恼怒,“这可是国王的亲笔信,我辛辛苦苦的来到斯里兰卡,可不是为了陪你们这些看门狗玩耍的!停止吧,小家伙,你的刁难已经惹火我了,为了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你已经耽搁了我和我的团员足够长的时间,简直就是在浪费生命。”
“不,不,不。”士兵队长歪了歪脑袋,嘴角的弧度稍稍弯曲,脸上笑容的意味陡然一变,带着些诡异莫测的味道,“这可不是刁难,多伦先生,既然你已经来到了斯里兰卡,那么就得遵守斯里兰卡的规矩,这里已经不是你的地盘了。你要知道,我们都是国王忠实的子民,这个连神明都无法扭曲的事实,并不会因为你持有国王的邀请信而有所改变,我们的生命都是平等的,所以你最好放客气点。”
“再者,登记所有入城人员的信息是我的职责所在,所以请不要让我为难,好么,我亲爱的多伦团长。”在话语的最末,士兵队长故意加重了多伦团长二个词的读音。
“我的时间是有限的,所以,我只会给你登记一人的机会,那就是我的信息,懂了么?”索里捏了捏拳,伸出手指,指尖冒出一撮火苗,在士兵队长眼前一晃而过,就消失了。
法师?
士兵队长的心中一惊,再看索里的打扮,长长的灰袍遮住了身体的大部分,只露出一双戴着无指手套的双手,苍白纤细的手指靠着身体的那一侧微微卷曲,很难想象,刚才一闪即逝的火焰就是在这双看似软弱无力的手中展现出来的,而在他兜帽下浅浅显露出的白皙下巴更是符合了法师一贯喜欢掩饰的习惯,他们总是保持着旁人无法看透的神秘,甚至很多法师直到死时也不会摘下那层薄布。
但是这种样式的服装也是一种cháo流,一些喜欢追赶魔法时尚的普通人,一些不喜欢给人看到面貌的刺客,匪徒,杀手,盗贼,甚至某些为了装成法师而避开某些麻烦的逃犯,他们也会穿上一身遮遮掩掩的长袍,所以当这么多的一些加在一起的时候,法师长袍也就不再是法师一个人群的专利了,这也是士兵队长在初时并没有把索里当成一个法师看待的原因。
一个团长的年纪普遍在三十到四十岁左右是对的,士兵队长的逻辑也没有出错,但是这一切论调的基础都基于此人不是法师为前提。
在未曾接触过法师的普通人眼里,在这一批诞生于普通人,但却有别于普通人的特殊群体中,发生什么样的奇迹也不会让人觉得奇怪。
如果多伦是个法师,那么以不过二十的稚龄当上一个山贼或者佣兵团体的团长也不是不可能的。
但是,抛开年龄上的疑点,还有一个疑问在士兵队长的心中萦绕不去,那就是如果多伦是个法师,那么在邀请信上应该会有特别注明,而不是只字未提。
“尊敬多伦先生,很抱歉我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的冒犯,但是,我还是要询问一下,您的法师职阶已经达到了几环,也好方便我们上报。”
当索里在士兵队长的眼前展示过自己的法师身份后,一切的待遇就要重新衡量,大部分的普通人并没有能力去查验一个真正的法师,所以根据各国国王与法师高塔的协定,任何法师的信息登记都需要征询其本人的意见,而法师也不能在对方没有明确表达出敌意前恶意伤人。
在这里,士兵队长特意使用了一个小小的技巧,他刻意的不去提起这个协定,只是以商量的语气和索里交涉,这是一次示好,亦是一次试探。
一个只会玩戏法的魔法学徒和一个可以轻易毁天灭地的高环法师,在这两者没有真正施法前,谁也分不清。
当然,身份同样是法师的除外。
所以对于不曾接触过魔法知识的士兵队长来说,魔法学徒和高环法师都是法师,还是不要贸然做出冒险的举动比较明智。
思考再三后,他觉得光凭自己一支看门的小队已经无法阻止法师进城了,还不如将这个身份可疑的法师的信息上报,让治安官头疼去吧。
在他与索里周旋期间,其余几个有着丰富经验的士兵早已偷偷的记下了法师的样貌,相信就算是睡过了一夜,他们也能把法师的特征清楚而详细的描述出来。
面对士兵队长的提问,索里眼前浮现出了巴德尔的模样,没有多做考虑,便开口答道:“三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