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晴没好气地瞪道:“除了你这个视礼教为无物的登徒子,还有谁会在这三更半夜的时候闯入姑娘家的闺房!你若是失了手,那也算是你们彼此没这个缘分!”
闻言,龙誉晨脸上的笑容更为炙热,虽然明知道她这样做是因为相信自己的身手,但是听她亲自说出来,心中的喜悦仍然是抑制不住。du00.com“这么说这是小语特意给天朗准备的礼物?那天朗就却之不恭了!”说完了,大掌一番,墨绿色的手钏便牢牢地戴在了左腕上。
仅听着声音,语晴便能知晓龙誉晨此刻是多么的高兴,对这件东西有多么的喜欢。语晴嘴角也不自觉地扬起了一抹浅笑,道:“既然戴上了,就不要轻易地摘下来了。这沉水香能够凝神静气,可以说是香料中的王者;这些年又一直被我用别的药材温养着,药性绝非寻常的香料可以比拟的。你平日带着也算是件防身的东西。”
聪明如龙誉晨自然明白语晴话中的含义,只听他轻声笑道:“小语放心,你不在的这段日子,天朗一定会为你守身如玉!”
语晴啐道:“说你是个登徒子,果然一点都不为过!我与你既没有媒妁之约,更没有父母之命,你守身如玉或是纵情声色与我又有何干?”
龙誉晨双目灼灼地看着语晴,吟道:“枕前发尽千般愿,要休且待青山烂。水面上秤锤浮,直待黄河彻底枯。白日参辰现,北斗回南面。休即未能休,且待三更见日头。(菩萨蛮,唐五代,敦煌曲子词)”
一首词道尽了龙誉晨的心声,也听得语晴很是动容,低声说道:“皑如山上雪,蛟若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躞蹀(xièdié)御沟止,沟水东西流。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竹竿何袅袅,鱼尾何徒徒。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
院子外的更夫再一次破坏了二人之间温馨恬淡的气氛,语晴缓缓离开龙誉晨的怀抱,淡淡说道:“夜深了,你早些回去休息吧。有什么话,以后再说。”
龙誉晨凝视着语晴的红唇,最终在语晴光洁饱满的额头上落下轻轻一吻,笑道:“也好,来日方长。明日你安心的去,京城一切有我。不论多久,我等你。”
龙誉晨出了主楼,站在门口随意向西南处的角落里一撇,果然瞧见了一个虽然极力隐藏却早已暴露的身影。嘴角扬起一丝玩味的笑容,轻轻关好房门,信步离去。
待龙誉晨的身影完全消失以后,那人才从阴影之中走了出来。视线一直望着龙誉晨离去的方向,眼中充满了不甘、嫉妒还有更多的羡慕;随后转头凝视语晴所在的房间的窗子,久久没有动作。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被语晴敲打的青龙!他就这么目不转睛地看着语晴的窗子,许久之后,才将满腹情感化作一滴男儿泪,转身踉跄离去。只是一直紧握的双拳却从未放开。
青龙飞奔而去之后,龙誉晨风度翩翩的身影又突然出现。确定青龙是真的离去,不会再回来以后,又看了一眼语晴的窗子,方才摇晃着手中的折扇,再一次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闺房内闭眼躺在紫檀木床上,本该睡去的语晴也发出一声幽幽的叹息……
翌日清晨,早膳过后语晴同杜宇槭拜别了龙天行,便坐上了马车离开了秦王府。马车行至城外,便遇到了早已等候在此的杜宇枫以及前来为他送行的杜家人。
马车挺稳了以后,玄武连忙摆好脚踏打开车门,杜宇槭率先从车内走了出来,语晴则是在画眉的搀扶下,挪到了车门口,又被杜宇槭给抱下了马车。
杜王氏见语晴下了马车,连忙领着她的几个孙女给语晴行礼:“老身见过郡主,郡主金安!日前听闻郡主身有微恙,老身心里一直惦记着。只是怕扰了郡主的清静,再则家中事务繁多,故而一直没去府上探望。”
语晴笑道:“有劳老夫人挂念,只是一些小伤,如今早已经大好了。只是走多了路还是会疼,故而义父和哥哥一直拘着我,不准多走路。”
杜王氏身后的几个孙女暗自打量语晴,只见她今日面上罩着一面银色镂空牡丹雕花样式的面具;内着月白色小衫和襦裙,外罩一件水蓝色半臂,三件衣裳都是祥云花纹的云锦材质;腰间围着一条一寸半宽的淡金色腰带,下面系着两根同样颜色缀着白玉的宫绦;外面披着一件雪雕毛织成的斗篷,脖颈处系着的一条鲜红色的绸带和头上戴着的两根红珊瑚步摇,使得整个人鲜亮了起来。
单纯的羡慕或者是嫉妒已经不足以形容她们此刻的心情。虽然祖母近来一再告诫她们,这位惊澜郡主极有可能成为四皇子妃、或者是太子妃甚至是将来的皇后娘娘。无论什么情况都不能再对她不敬,反而要努力的讨好她,尤其是她们如果想嫁给皇子。
但是她们就是无法克制住自己,一个身世不详的,出身或许远远不及她们的女子却能拥有她们奢望已久的东西:秦王爷无微不至的呵护、皇上、太后和皇后娘娘的垂青以及四皇子的钟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