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那厮成了正人君子,着实令人可笑的紧!”
“主公却是在责怪与修了!”王修略有些尴尬别过了头去,对孔融说道:“主公乃至诚君子,不肯委身之举,修实佩服。这等心系大汉安危之念,也实为我等文人楷模。但既然话已至此,修也不得不僭越一问,倘若那吕布占据青州全境之后,真的有了董卓之心,主公打算如何处之呢?”
“哼!”孔融猛的立起身来,一甩宽大的袍袖,昂然道:“大汉江山四百年传至今日,某还就不信没有几个忠君之人在。孔某虽是无用之身,但也曾经秉承大义对那国贼董卓行过讨伐之举,自负不曾辜却了祖上之名。若是吕布得了青州全境之后敢行那祸国之举,某便拼了这条性命不要,也要寻地择机,联络豪杰,便是再行一次关东义举又有何妨?”
“主公休要诳我!”王修也站了起来,也顾不得保持臣下的礼节,厉声问道:“主公既几番言及董卓之事,修倒是有一事请教!却不知董卓这国贼被诛,究竟是所谓关东义士所为还是在天子面前舍身饲贼的王司徒之功?”
“这?”孔融见平日间无论遇到任何事情都是一副坦然模样的王修竟然也有这么大的火气,倒是一时有些惊愕,但王修的话中似乎隐含着的用意,却是令孔融渐渐冷静了下来,凝眉道:“叔治方才之言究竟何意?融性燥愚钝,还望叔治不辞以教。”
“关东诸侯当日讨伐董卓之举,修人微言轻不敢轻言结论!但兵戈一起,旧都洛阳瞬间付之一炬,皇陵尽毁、数十万百姓流离失所之事,却是历历在目,使修不敢稍忘。”王修深吸了一口气,冲孔融深深一揖,朗声问道:“不知文举是欲效那盟主袁绍明为诛国贼清君侧救天子于危难之中,实际上却是存了弃旧皇而立新帝夺盟友基业令亲者痛仇者快之举,还是要学那舍身为国,甘心自污,护天子与豺狼身侧,诛国贼与方寸之间呢?”
“叔治住口!”孔融被王修这番话说的冷汗几乎都要掉了下来。孔融在历史上本也是个争议人物,虽是文人却几次兴兵,阉宦、黄巾、董卓、曹操,大汉末年历史上这几个关键性的字眼之中,总能看到这位仁兄的身影。对大汉,孔融作为孔夫子二十世孙,这忠君之念却是自打生下来便铭刻在骨子里的。而且孔融的性子说是刚直不阿,其实说白了就是一个愤青似的人物,这大汉主人翁精神的实际捍卫者。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和击鼓骂曹的狂士祢衡结成至交的孔融,自有其一套世界观理论。
王修作为孔融手下左膀右臂,对自己这位至交好友的性子了解的紧,果然,这番以已然身死的诛董功臣王允之事和袁绍之前做过的腌臜事情一对比,顿时就让孔融不自觉的代入了自己和吕布之间。
“主公,修狂言造次,惹得主公嗔怒!自知罪莫大焉,还请主公治罪便是!便是主公令某身死,修绝无怨言!”王修见孔融脸色有意动之色,索性再加上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起身作势欲冲向两厢立柱,语含悲怆道:“只是关乎这北海,这青州,这大汉生死存亡之事,还望文举你慎思!修去了!”
“叔治且住!”孔融见王修此刻竟然要行那撞柱死谏之举,连忙一手拉住王修,重重的叹了口气道:“叔治之言,当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也罢!来人,与我更换素衣!融向来秉承家训,信之一字,从不敢稍忘!某倒要看看,这吕布贼厮,能将孔某如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