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逢魔时刻。
黑暗,躁动。
男孩吃力的将手术台边的大桶,向外搬去。因为这东西留不得。那桶足足高出男孩一个头,里面更是承载着跟男孩差不多一样重的尸体们。男孩把大桶拖到了楼外的空地上,警惕的盯着它。
虽然夜已经深了,但男孩并没有睡下,而是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因为一会儿,就会有一群的淘气的家伙来爸爸,他要保护爸爸,与那群家伙血战到底,那群从这只桶中孕育而出的恶魔。
咳咳~~男孩止不住的一阵咳嗽,男孩看向自己的手臂,原本细嫩光滑的肌肤已经不在,取而代之的是犹如腐朽枯木般的干枯皮肤。
已经是第三天了,得到这对翅膀已经三天了。
第一天完美无瑕,一度被称为完美之作。
第二天翅膀白天消失,完美之作沦为半成品。
第三天皮肤枯萎,身体机能下降,如人到暮年,凋零在即。
第四天,第四天还没到,或许那时就是死期。
男孩无法用年仅6岁的大脑去思考死究竟是如何,但是他知道一旦死了就再也见不到爸爸了,那群家伙就会趁虚而入,用它们的尖牙刮坏爸爸的白大褂,用丑陋的干枯的翅膀扫掉爸爸的银框眼镜,然后……
男孩不敢再往下想,他全神贯注的盯着那只大桶,竟没有注意到远处传来汽车发动机的声响,以及某个男人的尖叫。
“师傅~~~~~你玩我是不是?”我如一只巨型蜥蜴一般狠狠地扒住车顶,这才没被师傅那疯狂的漂移甩出去。
“八戒,说让你系好安全带你就是不听,真是罪过罪过。”
“你还好意思说,你不会等我从车顶下来在开车吗?你这个出租车混蛋。”
“八戒!”
“嗯?”
咣的一声巨响,我手比中指软趴趴的躺平了,师傅抽出一只手,将我从车窗外拽了回来,像扔垃圾一样撇在了副驾驶上。
光喊我有个毛用啊!直接说有大树不就得了?我捂着被粗壮树枝打的生疼的脑袋抱怨着,他还真当自己是秋名山车神了,即使我再急,车也要开的稳当才是吧。
由于有点轻微脑震荡,我安静了一路。司机师傅将我送到了目的地后,就开着出租车呼啸而去,说是在遥远的城市中又有半夜归家的失足少女在心里默默的念叨他了,我大骂这色坯,自己一个人向着那栋废弃的建筑物走去。风声中夹着婴儿的哭喊,真是有够恐怖的。
我没有直接潜入大楼,而是在它周边转着圈,一旦大楼里有什么埋伏怎么办?我可是打光棍一个人来的,要搞突破最起码要指派给我两个暴力分子才行吧。一想到周小鬼还在静养,我就止不住的头疼。
“什么声音?”我感到有什么东西飞快的藏了起来,发出咻的一声。再看一看周围疯长的杂草,我想有认定是躲在草堆中了。
除却那些杂草不提,我所在的地方很空旷,地上依稀留有停车位的痕迹,看来这是一个停车场。眼前不到50米的地方突兀的竖着一只大桶,违和感十足。
我走向那只大桶,发现它在抖动,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这里面挣扎,企图破罐而出。我放慢了脚步,拳头握得紧紧的,警惕的盯着它。
如果说刚刚的是都抖动,那么现在这只桶就是在欢呼雀跃了,它甚至跳离了地面。桶中发出当当的敲击声,几十声过后,忽的一声巨响,封在大桶上面的盖子飞了起来,有东西出来了。
“来了!”如同放射的烟花一般,从桶中至少蹿出了7,8道黑色的影子,它们速度很快,我的眼睛根本捕捉不到他们的行迹。我只能呆呆的站在原地,因为我发觉那群黑影对我不感兴趣,它们来回蹦达了两下,就向着大楼里进发了。
不过,它们没有得手,当然也不可能是站着不动发大愣的我干的,出手的是方才钻进草丛中,躲避我的那个家伙。
他有一双漂亮,健硕有力的翅膀,他扇起了一阵飓风,那群如跳蚤一般活跃的黑影停了下来,一个一个的掉在了地上,颤抖着,挣扎着。
毫无防备的我更是被那道飓风刮飞了,径直的飞向我身后的那只大桶,很准,我正正好好落在了里面。
随着飓风刮起,他的羽毛也被吹落,粘在我身上。我从身上拿起那根羽毛仔细端详,和那根一模一样,一样的喇手,这么说他是万象的朋友?
这时,桶外传来激烈的打斗声以及刺耳的尖叫,看来万象的朋友是在收拾那群捣蛋的家伙,虽然我也想出来帮把手,但是说出来有点丢人,我刚刚好的卡在了桶里,没有人帮忙的话我还真的出不来。
打斗声持续了15分钟左右,然后一片安静,只听得见一个人的喘息,听声音像个小孩子,声音很尖细。
“对不起,外面有人吗?”我喊道。
他好像注意到桶里有人,他走向这边。我听得出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脚步声听停了,在我的上方,一张脸出现了,那是一个孩子的脸,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