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要经过三婶家。
还未到家时,就远远的听见三婶哭爹喊娘的咒骂。
大柱媳妇担忧的望向张福来,怕那个三婶又来闹腾,更怕她的家人为她出气。
遂而,她问道:“还有没有其他的路?”
张福来挽住大柱媳妇的胳膊,脚步不停的往前走,轻声说道:“嫂子,你别担心,她家就她不讲理,其他人都挺和善的。”
可再怎么和善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家人受外人欺负啊!
大柱媳妇还是不放心,刻意放慢了脚步,全神戒备。
张福来察觉到大柱媳妇身体的僵硬,只好把三婶家的情况跟她说了下。
三婶上头的公婆都还健在,身体挺硬朗的,面相慈善,见到张福来还会主动打招呼;她的男人很早就没有了,据说是生病没的,瘫在床上整整熬了五年;她的儿子随了孩子的祖父母,长得很憨厚,为人也挺老实的;至于她的儿媳茉莉就更不用说了,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张福来跟她很合得来。
大柱媳妇听后仍旧没有放松。
她觉得张福来太年轻了,不懂得“人心难测”这四个字。
有些人看着是好的,处着也不错,可当双方有利益冲突的时候,种种的情谊就会化为灰烬了。
可看着张福来满脸信心的样子,大柱媳妇有心想提点几句,却不忍心泼她冷水了。
算了算了,反正已经打过一架了,大不了待会儿再豁出去一回。
三婶家院门大开,可见三婶在自家院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闹,怂恿着家里人为她出气。
然而,结果却是各个都不理会她,各干个的活计。
三婶气得肺都要炸了,一个个骂过去。
正骂得起劲的时候,余光见张福来一行从她家门口经过,三婶立马指使她的儿子说道:“快去!快帮你娘报仇,这小贱蹄子咬了你娘的手,还吸了你娘的血,不是个好人,你快给我收拾了这个贱蹄子,为全村的人除害!”
三婶的儿子眼皮抬也不抬一下的应了一声,然后转身回屋去了。
见此,三婶得意的笑起来,以为她儿子是取家伙去了。
大柱媳妇紧张起来,神情肃穆。
跟在后头的张喜来眼珠子一转动,不动神色的放慢了脚步,大概离张福来和大柱媳妇有十步的距离。
张福来轻拍了下大柱媳妇的手背以示安抚,然后狠狠的剐刺了眼双手抱胸,满脸自得的三婶,接着勾了勾唇角,伸出舌头舔舐了下唇瓣,无声的说了句“你的血的味道还不错,我不介意再品尝一回!”吓得三婶面色瞬间发白,尖叫着跑进了屋里,“哐当”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大柱媳妇看得目瞪口呆。
事情就这么简单的解决了?
大柱媳妇有些不敢置信,小心翼翼的瞅着三婶家的家人。
三婶的儿子自进屋后就没有再出来,院子里就剩下她年迈的公婆抱着小重孙逗趣,儿媳则是在旁收拾着被三婶弄得乱七八糟的小院……各个面色平静,一点都没有要冲出来为三婶出气的意思。
看这情形,大柱媳妇忍不住在心里嘀咕道:做人做到连家人都不为之撑腰的份上,这三婶算是独一份了!
想到这里,她下意识的往后瞟了眼,见张喜来离她们远远的,唯恐会被受到牵连般,大柱媳妇在心里连连冷哼。
茉莉察觉到大柱媳妇的目光,回以无奈的一笑,又放下手中的扫帚,向张福来走来,满是歉意的说道:“我婆婆就是那样的人,一天一小闹,三天一大闹。不过,最近有段时间可以安静了。”然后望向大柱媳妇,见她头发散乱,衣服凌皱,满身的狼狈,面色不由得微微的发红。
大柱媳妇知道眼前的少妇就是张福来所说的三婶的儿媳,跟张福来处得不错,见她一脸的尴尬,心道张福来没有看走眼,是可以交往的。为了更能为在茉莉面前给张福来加分,大柱媳妇转移话题,笑着问道:“你就是茉莉吧,长得真好,今后是个有福气的。”
闻言,茉莉的脸越发的红了,心头的那点尴尬却渐渐散去。
彼此寒暄了几句,大家就各回各家了。
走进小四合院,并且关上了院门,大柱媳妇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
虽说知道三婶的家人不会为三婶打抱不平,再干一场架,可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他们要动手呢?所以,她的心一直提着,就是茉莉来跟她们表示歉意,也没能让她放心。
现在的话,她的身子就有些松软了。
同样松软的还有张福来。
她的神经也一直紧绷着,就怕哪个地方出现差错,护不了大柱媳妇,当然还有她那个姐姐。
此时此刻,双脚踏在自家的地盘上,院门也已经紧闭,让她有了安全感,满脸疲惫的带大柱媳妇和张喜来往正房的西边的那间屋子去,打算先让大柱媳妇整理一下仪容再跟李许氏打招呼。
刚走到门口,听到动静的李许氏就从里屋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