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门,门外站着的是个看上去年纪颇大的老者,看年纪像六七十岁的模样,高云却知道这人实际年龄早已经过了80岁。
老得手里拄着根合金拐杖,身体微躬些,也有一米七几的高度,猜得出他年轻时一定也是高大健壮,一身白色的练功服,脚上穿着千层底儿的白布鞋,干练十足,很像是高云家附近早晨出门晨练的普通老人,只是隐带威严的脸上才能叫人看出不同:这是个久居上位的强人。
“请问,这里是高云高先生的家吗?”
“嗯,如果没猜错的话,您老是……”
“忘了自我介绍,在下张博伦。”
“哦,果然是您,请进请进。”
老者的身份不难猜出,高云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他,但在一些节目和报纸上还是看到过,就是以他的身份都不得不承认,老人虽然是普通人,给人感觉却一点儿也不普通,这是一种很奇妙的现象,只会发生在那些真正超然于某一个巨大群体的存在身上,只有他们才有机会养成这样的气质。
老人表情严肃,这时候表现却是十分温和,听到高云让自己进去后,脸上表情也又更柔和了几分,冲高云点点头,又很隐蔽的摇了摇手杖,才走进去,高云关门的时候看到自家门口那辆连窗户都黑着的房车,心里有所感应,知道里面有能力者存在,想必该是老人贴身保镖一类的人物,老人刚才的举动该是示意那人不要轻举妄动。
进到屋里后,高云就看老者正站在客厅一边的一副画前,高云也不管他,只是从酒柜里拿出两个干净杯子,又从一整排茶罐里挑出一个淡紫色的,从里面倒出些茶叶分进两个杯里,又拿出一瓶没有什么标签的清水倒到旁边的小壶里,在电磁炉上不过一会儿就已经烧沸,然后才把两个杯子倒满。
高云不是个喜欢穷讲究的人,一切都是看实际结果如何,所以他不喜欢功夫茶,肯去现烧水冲茶,对他来说已经是能接受的最大麻烦。
“嗯?好茶!”
高云在那边忙乎,老者自然不可能不知道,不过一方面他在看画,另一方面他也想观察下高云是个怎样的人,在接下来的话里,自己才好掌握主动,如今看起来,高云虽然年轻,但该是最难对付的那种人,简单、直接,绝不去做无意义的事情。
直到茶泡上了,老者才没办法继续装下去,闻到茶香味儿,忍不住也是大大叹了声,以他的身份和年纪,好茶肯定是没少见过,也一定没少喝过,但像高云这茶香味儿的还真很难找得出。
“那三棵树上的大红袍?”
“嗯。”
一问一答,两人都没有多说,就全心照不宣的细细品起了茶叶。
高云既然不喜欢喝功夫茶,自然也不会喜欢绿茶,用赵军的话说就是:能淡出鸟儿来。
高云也是觉得绿茶味道太淡,与自己的性格实在不符,所以最喜欢的就是红茶,他那几个茶罐里除了正山小种、祁门红茶、滇红、闽红、金骏眉和大红袍之类的红茶外,就只还有铁观音和普洱,绿茶是一种也没有。
“那画是真迹?”品了会儿茶,直到杯子见底儿,高云添水的时候,张博伦才忍不住问。
抬眼看了看老者,高云又看墙上那副画,上面除了四五只虾和水草外,再没有任何东西,却是活灵活现,挂在那里夸张些说,一般人第一眼见了,也许还会以为那是个嵌在墙里的鱼缸,只是在画的下面一角有一个小小的红印,远了实在有些看不清楚,只隐约能看到上面有一个字该是“齐”。
“什么真假,如果老先生喜欢的话,就送给你了。”高云笑了笑,一脸的不以为然。
高云虽然随意,但张博伦还是能看出,高云说的并不是玩笑话,只要自己点个头,这东西很可能就要易主了,不过他还是没有贪这个便宜,这也让张博伦心里暗生警惕,身处在他这位置上,说是无欲无求有些夸张,但他近些年确实已经很少为什么事去动心了,高云居然可以说得自己生出“想要”的念头,就已经十分可怕了。
一老一少喝茶、添水、喝茶,直到水都淡的看不出颜色了,张博伦才起身离开,从始至终竟是什么有用的话也没说,什么该问的也没问,让高云也很有些佩服他,虽然张博伦也是个普通人,但纵观他的一生,绝不是单依靠家族这棵大树,反倒是张家因为有他在,这几十年来,才变得比之前更好了许多,这一切高云都是亲眼看着的,要说张博伦变得与年轻时候有什么不同,也只是年纪罢了,在心智上,这依然是个让对手尊敬、让敌人害怕的强人。
“人生匆匆几十年,实在难留下些什么,像他这样已经是很了不起了,像这样的人能多活些时候就多活些时候吧,不然世界不是太无趣了?”高云边收拾茶杯,边暗自想道。
老者回到车上,就听到司机,也是自己的保镖说,高云是他见过最危险的人,如果不是有张博伦的命令,他刚才都要冲上去把老者拉回来了。
听到这些,张博伦才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情也又狠狠波动了下,自己这个司机的身份虽然是司机兼保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