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
“能者多劳嘛……”李林打着哈哈,点了一支烟,懒散的靠在大树上。
烟是土制,味道很呛,雪儿微微颦眉,问道:“决定了?什么时候走?”
“明天。”李林注视着雪儿,说道:“我走了,这里就交给你了。”
“嗯。”雪儿点着头,情绪明显不高。
“别担心,”李林看出她的担心,安慰道:“我又不是不回来了,村里还有些积蓄,我走以后,别让孩子们出去冒险了……”
“知道了,你今天怎么这么罗嗦。”雪儿有些不高兴的说道:“家里是个什么情况我比你心里有数,你上次带回来的种子我已经叫他们播下了,赶在冬天前再开出几亩地,以后就不用为吃穿发愁了。我只是担心你,那个联邦人真的可以信任吗?”
“可不可信都无所谓了,他想活命,只能带我上船,一旦到了联邦,我也不在乎他翻不翻脸了。”
“联邦是什么情况我们都不清楚,你就这么去了,万一……”
“哪来那么多万一,”李林恼怒的喝道:“你今天怎么这么婆婆妈妈?要做大事,哪能没有风险?你去把那个联邦人带到我的房间,我有话要跟他说。”
雪儿看着李林,嘴动了动,终于什么也没说,转身向人群走去。李林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压下烦躁的情绪,大步向村子里走去。
……
邵飞是第一次进李林的房间,他好奇的打量着房间里的摆设,和他的想象大相径庭,这里没有将军帐的肃杀,反而充满了儒雅气息。
房间不大,只有二三十平米,靠墙一侧的地板上铺着竹席,那张斑斓虎皮就丢在竹席上,看来这个李司令把它当成了狗皮褥子。房间另一侧贴墙摆放着两个简陋的木头书架,架上摆满了书。因为书太多,书架旁还添了两个大木箱,即使如此,还有些书不得不堆在地上。除了书,房间里还有许多字画,尤以书法居多,看纸张新旧,似乎年头不长。
房间正中有一方桌,李林正提笔立于桌前。
邵飞走到李林身旁,向桌上看去,只见桌上摊着的粗纸上墨色尚湿。“一朝春秋改,水过石成沙……”邵飞抬头问道:“下半句呢?”
“意尽于此,何须下半句?”李林将笔丢在砚台上,对邵飞笑道:“联邦人也懂北原古文?”
“北原语在联邦的学校里可是热门课程,加上军方培训,自然认得一些。”邵飞说着,反问道:“不然我们怎么交流?”
“交流倒也未必需要语言。”李林笑了笑,说道:“我一直在想,北原人究竟比联邦人差在哪里,我的结论是文化。我见过的联邦人再不济也能说上几句北原话,北原人会说联邦语的却没几个……”
“的确。你是我见过的北原人中,联邦语说得最好的。”邵飞恭维道。
“话都说不好,怎么去联邦?”李林指着书架上那些书,说道:“这些书大多都是从联邦人手中缴获的,我看过很多,所以更清楚北原人和联邦人的差距,差距在这里,”李林指了指脑袋,“联邦人即使放水,也能压着我们打,因为他们掌握的武器更强大,战术理念更先进,个人素质更优秀。而北原人有什么?一腔热血?光凭热血可赶不走侵略者。”
“联邦一直试图帮助北原人……”
“我知道。否则我们还是扛着大刀长矛的土著吧?土著,这个词用得倒挺恰当。”李林不紧不慢的说道:“北原人的问题很多,你也看到了,这里很多人到现在还相信迷信那套,这还是我尽力纠正的结果……我相信联邦有能力改变北原星的落后状态,但我们想要的是平等,而不是施舍,更何况,战争前联邦又何曾真心帮助过北原人,不过是把我们当成奴隶使唤罢了……”
“……”
李林的观点虽然过于偏激,但是邵飞却无法反驳。
谁都知道众生平等只是个笑话。
联邦有本古书,名字叫《春秋》。所谓春秋,既是季节,又是时光,可以拿温度计来测,也可以拿刻度尺来量。然而季节却不等于时光,前者是那周而复始不敢逾矩的行星的土,后者却是那箭出不回璀璨夺目的恒星的光。
春秋尚且如此,更匡论人心。有的人只看到年年月月花相似,有的人却能看到岁岁年年人不同,天资气度谬以千里,怎能平等?
要联邦人承认北原人与他们是平等的,真不知道需要多少个春秋。
李林一时有感而发,却没有继续下去,他示意邵飞坐下,对他说道:“废话不多说了,我们明天就出发,我想问问你有具体计划了吗?”
……
连和李林最亲近的雪儿都不知道他和邵飞那一夜究竟谈了什么,他早晨出发时心情似乎很好,让彻夜难眠的雪儿松了一口气。
邵飞的心情也不错,生死边缘走上一圈,终于能够踏上回家路,换作是谁心情都会愉悦起来。当然,邵飞可不像李林那般神采奕奕,李林对联邦的方方面面兴趣极大,问了他许多问题,解释这些问题花了整整一夜时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