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太在家里替他操持,生病了都不愿意告诉他。他太太刚过世的时候,阿然伤心得好久都没有缓过来,要不是我们大家陪着他、劝他,他都想跟着他太太去了”。阿贡嫂说着,眼睛都湿润了。
高沛然也很有感触的说:“是啊,那时候多亏了这些老朋友啊,要不真的挺不过来了”。
李冰玉也很感动,也为高沛然有这样的朋友开心。
阿贡嫂接着说:“这么多年了,我们也帮阿然介绍个很多女孩子,什么样的都有,可他就是一个也看不上,玉儿,你是他带回来的第一个女孩子,所以我高兴,阿然是个很有爱心的男人,哪个女人跟了她都是福气”。
李冰玉赶紧解释说:“阿贡嫂,我和高先生真的只是朋友,你误会了”。
阿贡嫂笑着说:“我没有误会,我看见阿然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他喜欢你,阿然一个人不容易,儿女都出国了,一个人孤零零的在高雄,就是为了守着他和他太太打拼下的这份家业,他好需要有一个女人来帮助他,照顾他,玉儿……”。阿贡嫂的话还没有说完,李冰玉的眼神却越来越不安了。
高沛然感觉到了李冰玉的局促,忙打断阿贡嫂说:“阿贡嫂,你真的多想了,玉儿只是我的朋友,你看你多嘴多舌的,让人家都没法好好吃饭了”。
阿贡嫂呵呵一笑说:“你看我,光顾着自己高兴,把正事忘了,玉儿,你先吃,我再去炒两个菜”。
高沛然等阿贡嫂走了以后,安慰李冰玉说:“玉儿,你别多心,阿贡嫂就是这样一个热心人,她也是有口无心,你别放在心里”。
李冰玉微笑着摇摇头说:“我不会介意的,她是你朋友,她也是关心你才这样说的”。
高沛然说:“是啊,这些年多亏了这些朋友,也是为了我太太,为了守着我们共同创下的这份家业,我才这样依然四处奔波”。
李冰玉突然对高沛然的过去有了一些好奇,是啊,自己以前从来就没有想试图去了解一下他,只是单纯的把他当着一个朋友,而今天阿贡嫂的这一番话,还真是勾起了李冰玉的兴趣。
李冰玉突然说:“高先生,如果你不介意,给我说说你太太吧,她一定是一个很有故事的人吧?”
高沛然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慢慢的说:“不,她就是一个很平凡的人,她叫阿贤,她是新竹人,是我在台北做推销的时候认识的,我们俩算是一见钟情了,当时我的生意刚刚起步,一切都还没有起色,可阿贤没有嫌弃我,毅然放弃了在台北优厚的工作,跟我来到了高雄,那时候的高雄可没有现在这么繁华,我们那时候也真的很艰苦,一切都是白手起家,但由于阿贤的到来,我就没有了后顾之忧,她一个人把公司上上下下全管了,我的业务也慢慢做到了国外,所以我几乎整年都在外面跑,香港、韩国、日本、东南亚,反正有生意的地方都跑,阿贤就守在家里,又当会计,又管出货,还要管着几十号人”。
高沛然说着叹了口气,李冰玉追问道:“后来呢?”
高沛然说:“后来,生意就越做越大,我也就更忙,更难得回家一次,阿贤在家里除了打理公司,还要照顾两个孩子,可她从来没有在我面前抱怨一句,甚至她身体不舒服,也没有让我知道,一直到她住进了医院,我才知道她得了癌症,已经是晚期了”。高沛然的神情有些落寞,看得出,他对妻子的去世还是不能释怀。
李冰玉没有安慰高沛然,她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徒劳的,于是她痛心的问:“她得的是什么病?”
高沛然说:“乳腺癌,医生说已经是晚期了,癌细胞已经开始扩散了,但还是建议手术治疗,说至少还要一线希望。可阿贤太要强了,她宁愿死都不愿意做手术,她说就是死她也要死得有尊严,不要我看到她身体残缺不全的样子”。
李冰玉惊得长大了嘴巴,她为阿贤的勇气感到震撼,更多的是钦佩,这该是多大的勇气和胆识啊。
高沛然痛苦的说:“我劝她,求她,求她看在我和孩子的面上接受手术,求她活下来和我们在一起,可阿贤不知道哪来的决心,说其他事情都可以听我的,唯有这件事情她要自己作主。我自己劝不了,又找医生、朋友一起去劝她,可她就像被鬼迷住了,谁的话也听不进去,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好找最好的医生给她做保守治疗,可因为发现晚了,又耽误了最佳治疗时间,所以……”
高沛然流下了眼泪,李冰玉赶忙把纸巾递过去,自己也在拭泪。
高沛然继续说“最让我受不了的,是阿贤最后躺在我怀里的时候说,她好想活,好想活下去,好想陪我走到老,她后悔没有听我的话,没有做手术,说她没想到会走得那样快…”
高沛然说到此,已经泣不成声,李冰玉也跟着流泪。
高沛然稳定了一下情绪,很认真的对李冰玉说:“玉儿,你知道我最不能原谅自己的是什么?就是我没有坚持让她手术,我以为她不同意我就该尊重她,我以为她不想让我面对她残缺的身子就是爱我的表现,可她后悔的时候我才知道,这一切在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