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佳丽广场六楼,还是那件店,甚至还是那个座位,这回两个人显得轻车熟路,点菜还会交给李奕然,梁天径直去了厕所。
其实刚刚他一进门就开始寻找琴声,没有听到琴声,他有点奇怪,于是,才落下座他就忍不住去趟厕所,想看看那个女孩是不在还是一曲刚完在休息。
不过,很显然,她不在,那个位子空着,没人。
他一把拦住旁边经过的服务生,“请问,那个弹钢琴的女孩今天没来吗?”
服务生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回答:“她每天十二点才上班。”
梁天道了一声谢才走到厕所,现在十一点四十五,还有一刻钟她才来,确实,上次是因为堵车,这次,没有堵车,而且是自己开车过来的,当然早一些。
他又开始轻笑自己,自己这是发什么神经,关注起一个陌生女孩干嘛,那人胸不挺臀不翘的,怎么可能吸引人,自己真是无聊透了吧,还是回去和李奕然聊天来得高兴。
他回到座位上,和李奕然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等着上菜。可是,他隔一会儿就要看一下手表,显得坐立不安。
到了十一点五十,她还没来。
到了十一点五十五,她还没来。
到了十一点五十七,她还没来。梁天在心里暗暗地想,这个人,上个班的,怎么都不知道来早点给老板留下好印象啊,为人处世不成熟。
刚好十二点,他听见门口匆忙的脚步,抬头一看,果然是她,这个人,踩着点上班,怕是个懒家伙哦。他没好气地想着,又笑了。
“梁天,你在看什么呢?一会儿愁眉不展一会喜笑颜开的,不知道又在想什么喔龊事儿?”李奕然发现梁天这人从车上就有点不对劲,没有正常的嘴贱讲话就肯定是有事,可是,这一会也没有发生什么,他也没接到电话说什么坏消息啊,她还是有些担心。
“没什么啊。”这会儿梁天心里舒了口气,很舒坦,说话也很正常。
李奕然怀疑自己是不是女性的第六感出错了,便没有问下去。这时,钢琴声音响起,她又说:“今天她弹的曲目是《B小调鸣奏曲》,这个弹琴者看来偏爱李斯特啊。”
梁天听到她说起钢琴曲,这回认真地听了起来,怎么说呢,还很是杂乱无章,音乐嘈杂,不太和谐,不太适合这么安静氛围,好像是一个人心情面临崩溃的边缘,他心中理性与兽性的挣扎,或者说身体内除了斗争之外就只剩空洞,嘈杂掩盖不了寂寞。梁天对于音乐的欣赏基本上都是靠直觉,他不懂,只是感觉这首曲子,作曲人是陷入了狂想,或者这个弹钢琴的人心里矛盾而空虚。
“怎么样?”一曲终了,梁天赶紧问李奕然。
李奕然也有点不解,“弹得很好,这首曲子很难,这个演奏者水平很高,小姑娘功底深厚。只是……”
“只是什么?”
“她的情绪很丰满,但是,有点过度,而且,这首曲子,不太适合出现在这样的场合,容易引起别人的反感。”她有点不太肯定地说。
梁天若有所思,他抬眼看过去,只见一个服务员快步走到她身边,在她旁边说了什么,她点头答应,头却一直没有抬起来。应该是让她不要表演这样的曲子,谈点欢快的或者舒缓的,不要把客人吓跑了。她坐下来,梁天就看不见了,却听见另一首舒缓的曲子传来。
正好这时候上菜,李奕然一直在摆弄着自己面前的餐具,没有发现他这二十秒的开小差。
梁天这才静下心来吃东西,两个人没有说话。
好久,李奕然才又说了一句,“这首曲子不太难,她已经弹错了两个音符。上次听还觉得有水准的,是不是换人了?或者这个演奏者今天情绪不太好?”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梁天觉得那个女子应该是碰到什么问题了,但是,脸上还是不动声色,“你管得还真是多,吃你自己的吧。”
“没有啦,我只是在想,你上次的小费花得值不值。”李奕然吐一吐舌头,笑着说,“我也听不出来是不是一个人,不是专业的鉴赏不出来。”
“是一个人。”梁天回答,“我刚刚上厕所的时候碰见她了。”
“那肯定就是那姑娘心情不好。”李奕然笃定地说。
“人家心情不好,关我们什么事。”梁天有点不太想谈那个女孩的事。虽然自己也有疑问,可是,这样说道,总让梁天自己心里不安,却不明白在不安个什么东西,他只能选择不去看不去猜不去谈。
李奕然本来以为梁天对于这个人湖综合她的音乐很感兴趣,梁天这么一说,她又觉得无趣,又开始怀疑自己今天这第六感怎么不准。
其实,他猜对了梁天心里所思所想的对象,却弄不明白他心里那别扭的情绪,不过,梁天一样不明白,还有点莫名的烦躁。
正餐吃完,李奕然在吃甜点,梁天却对这些没有兴趣,他问:“我去抽根烟行不行?”
“去吧!”李奕然还是觉得奇怪。
梁天慢慢地从那个女子旁边经过,很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