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去了这么久了,怎么还不回来……”此时的玫嫂在院中焦急的来回踱步,不停的对着院门望去,带着哭腔道:“再不回来尘惜就坚持不下去了,药村长,快点啊!”
此时距离药云离去已经过去近一个时辰,全村能帮忙的妇女全都在含着泪对尘惜就行救治。但是,血还是流个不停,眼睛紧闭的尘惜脸色惨白,睫毛在微微颤抖,呼吸几乎微不可闻,鲜血印红了被褥,显得单薄的她放佛泡在了血池中,整个画面揪心而惨烈。
此时刚出生的小宝宝已经被人喂饱后哄睡,胖嘟嘟的甚是可爱却无人有心情去逗弄,负责照顾孩子的胖嫂一边抱着宝宝轻轻摇一边悄悄抹泪,“怎么好好的就大出血了呢,怎么这么好的孩子一出生就快没娘了,怎么药村长还不回来,怎么……我怎么就这么没用,治疗等级这么低,但凡一个有高级点治疗术的翼人,这都能治好啊……为什么整个村子就没一个人有高级治疗术……”胖嫂越说越大声,已经有了嚎啕大哭的迹象,却被一声高分贝的尖叫声打断了。
“药村长,你终于回来了!”
胖嫂怀中的孩子被这声尖叫惊醒,之后开始了凄厉的哭啼,跟刚降生时的哭声完全不同,带着强烈的控诉感,放佛是为娘亲的命运所悲伤,又或是对自己的坎坷未来所哀叹。
“药村长,药呢,带回来了吗?快,尘惜要不行了,快给我……”玫嫂一边连珠炮似地发话一边死命拽着药云往里边走,却发现药云的脚步沉重而缓慢,突然间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玫嫂脸色土灰地回头看向药云,嘴唇一阵哆嗦,而后结结巴巴的问到:“药村……药,药云,你,你别吓我……”
“……放弃吧,没用了。阿尘,命,该,如,此……”
沉默了好一阵的药云一字一顿的说完这些话后又陷入了沉默,整个人浑身挂满了冰雪,连发丝都未能幸免,又或者说,发丝已然是泛白了。
看着不愿再多语的药云,玫嫂突然间就陷入了疯狂的状态中,“药云你混蛋!你说什么呢,药呢?是不是你不愿意去冒险采药?”一边说着一边撕扯着药云的衣服,踢打着,“尘惜是我最好的朋友,你说过你会对她好的,现在怎么连药都采不到,你当初凭什么叫她跟你!”
“……”
嘴巴轻轻的动了动,但最终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药云继续沉默着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凭打骂,望向家中尘惜所在的方向,整个人就好像入定般,空了。
玫嫂依旧兀自疯狂着,整个气氛因为药云的而话陷入了死寂,除了小宝宝的哭泣声,声声哀嚎。突然,另一声细小而微弱的婴孩哭啼闯入了众人的感知中,与胖嫂怀中的大嗓门形成了及其鲜明的对比。
这突如其来的哭声使得玫嫂渐渐地停止了对药云的撕扯,发起了呆,因为此时的她才注意到药云怀中还抱着一个小小的婴儿,嫩嫩的,白皙而微弱,额头之上有乳白色的莲印,被玫嫂的疯狂状态弄醒后发出了不满的哭声,但是这哭声却又那么微弱,好似下一秒就会突然停止一般。
然而最惊讶的不是玫嫂,却是屋内的众人,因为就在药云怀中的婴儿发出哭声后,胖嫂怀中的孩子突然由哭啼变为了咯咯咯的笑声,就好像发现了心爱的事物一般,笑声中透露出了由衷的喜悦。
就在众人陷入呆滞的状态后,药云却直视前方地大步踏进了屋内,声音沙哑道:“我想单独跟阿尘说会儿话。”然后便径自走进内屋,不再去理会众人询问的眼神,大家也都很配合的没有说话的退出了屋子,只留下抱着孩子的胖嫂不知该怎么办。
“胖嫂,把孩子交给我吧。”
“哦,是,是个可爱的……”
“女儿。”
“……”
胖嫂瞪大了眼睛,惊讶到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走到了院中的,要知道大家忙着救人,除了一直负责照顾孩子的她知道孩子的性别,剩下的人根本没心情去管这个,刚刚回来的药云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尽管满腹疑问,但是哀伤的情绪很快占了主导,到了院中发现大部分人在听到药云的话后就叹息着离开了,只剩下的玫嫂在院门口静静地站着。于是胖嫂也站到了玫嫂身边,两人想一起陪着尘惜走完人生的最后一段路。
“没想到尘惜会走的这么早,她还那么年轻……”
“昔日的药村‘三姐妹’现在只剩你我了……”
……
内屋中,药云一左一右怀抱两个已经停止哭闹并且在相互对视的孩子,脚步沉重到一步都迈不出去,眼睛死死盯着前方阿尘所在的位置,满眼除了鲜艳的血色再也看不到其他。
“云,你来了……”放佛有所感应般,一度因失血过多而陷入晕迷的尘惜在此时清醒了过来,睁开虚弱的眼睛,第一眼便看到了最想见的人。
“……嗯,阿尘,对……”
“不要说对不起,这不是你的错,在宝宝出生的那一刻,我全感应到了,这是命运的安排,也是我们与这个孩子的缘分,”尘惜惨白的脸颊上出现了一抹淡淡的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