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绍兴幕学可以借鉴过来,但这只是要学的东西之一,如今西学日盛,未来治国做官光靠幕学怕是无法胜任了。”
办学杜亚泉是有经验的,这政务学校虽然没有办过,但想来应该是幕学再加上学新学的东西,幕学自己就是绍兴府人,找人方便,新学他自问自己还是通一些的,当下道:“好。我回去之后就写个条陈过来,到时候竟成看完。如无不妥之处我便着手安排。”
到底是新派人物,干活很是干练。杨锐想到资料上的那些评语,心下不由得的对杜亚泉高看了一些。其实复兴会是难找到合乎心意的人才的。老旧人物作什么都很讲究,便是有才也是一副老爷的样子。不要说东北局面初开,就是日后革命成功杨锐对他们也很是看不过顺眼,这干活就要干活的样子;而那些新派人物,要么民主自由,要么口呼排满革命,很不实在,这些人拉到东北干几天。估计就要受不了。所以,现在教育会人才培育的功能越来越重要。
杨锐正思量间,杜亚泉又想到一策,道:“我看不一定只在东北办。只要先生够的话,还可以办在沪上,另外,如今留学风潮起,便是日本也是可以办的。”怕杨锐不解。又补充道,“我在沪上办学的时候听闻,如今清廷欲废科举,兴新学,留洋学生日渐增多。特别是东洋日本,因为较中国近且学费低廉,我国学生趋之若鹜,东京当地房舍、学校都是不够。很多学校办学只求赚钱,大办速成班,此类班毕业只要半年、一年,更有甚者只有三个月,毕业之后便可发放文凭。”
杜亚泉虽在江浙,但是对外界的消息还很是关注的,现在复兴会规模将越来越大,特别是几年之后革命,不管成与不成都需要大量实务人才,如果可以借现在留学之风把学校办在东京,那么可以赚钱不说,教出来的这些人才不管是不是为复兴会所用,日后都将有大用——革命成功之后,自己的还是自己的,满清也是自己的。
杨锐越想这办法越好,办在东京可以收学费,不要像沪上和通化这边一样要自己出钱培养。杨锐道,“这办法是好,只是我们虽然有人在东京板报,这办学可要比办报难百倍啊,在日本办一个新学校,声名不显,清廷和那些留学生未必会认啊。”
杜亚泉道:“并不是要我们办校,只要在东京找一声名一般的学校诡寄便可。”说罢笑了起来,露出白白的虎牙,杨锐见此心里也是笑了一下。
诡寄这个词最主要说的是前明之时,因为士人税收有优惠,普通百姓就常常把田挂名在这些士人名下,以求避税。现在杜亚泉借这种说法借一学校的招牌办自己的学,猛一听很是吃惊,但想下来和后世教育产业化之下那些某某大学下属某学院是一个道理,211里面那些个学校都在干这种事情。
杨锐笑道:“好。好。如此就不要另行办学了。只是不知道这个教书的先生去哪里寻来?”
杜亚泉心里早有计算,说道:“沪上之前苏报的老板陈范先生,案发后就在东京,还有教育会的陈竟全先生,两人都是辞官之人,可以在学校做教习;再有就是绍兴本地人中寻一些幕学先生,绍兴人喜欢四处奔走,去日本也是无虞的;最后就是沪上管理培训班里,诸多课程都可以直接作为政务学校课程,如此学校立等可成。学生毕业之后便可回国就仕,日后革命成功,可以为我会所用。”
杨锐笑了起来,这是个办法,而且花费甚小。他给沪上管理培训班的课程里加了不少私料,诸如社会学、社会心理学、政治学、管理心理学、组织行为学、市场调查等课程,这些都是没有出版的东西,而且也不准备出版,只是在内部做秘密教材使用。杜亚泉对新学很有兴趣,又因为是会内骨干,这才知道这些信息,以他的眼光来看这些未来的社会科学经典教材,还是能感觉出这里面沉甸甸分量的。
人类的科学技术发展势必会带动社会科学也同步发展,科学技术是硬件,而社会科学是软件,两者是相互相成的。在实际管理中,非物质的因素占了最少一半,一帮空有先进武器的乌合之众是没有办法获得胜利的,一套只知道蝇营狗苟、欺上瞒下的文官体系,是没有办法强国富民的。只是科学技术发展了、物质丰富了,若是没有相应发达的社会科学去支撑,那么这种技术和物质的优越只会带来更大的混乱,泰勒的科学管理、梅奥的霍桑实验、朱兰的质量管理、科特勒的市场营销都是应景而生的东西。
时近中午,谈的事情告一段落,吃了饭后杨锐便先安排杜亚泉区休息。临到下午四五点的时候,再见他时他已经拿出了一份政务学校的章程。不管包含了学校的设立、组织、运作,还把课程也大致编排出来了。这其中有很多是沪上培训学校的课程,还有一些应该是绍兴的幕学了。里面很多东西是杨锐没有见过的,其中包含了盗案、命案、钱谷、赈灾、捕蝗、水利等东西。让人大开眼界。
看过之后,杨锐道:“秋帆兄没有休息,一下午就在写这个章程?”
杜亚泉正在等着杨锐的意见呢,见他问便道:“我这人是急性子,心里有事睡不着觉,不把心中所想写出来,总觉得堵在心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