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理朱建德。而那村子外,一记若有如无的军哨声过后,伏在野地里的野战军士兵起身。没有口号,他们都是几个几个的入村。随着他们的进入,村庄里很快响起了不算激烈的枪声,以及手榴弹的爆炸声。
良久,一杆军旗在村内最高的那幢祠堂屋檐上出现,一个士兵在上面不断摇晃着,示意村子已经占领。山丘上诸人见状都走下山丘往村子去,朱建德见那个女官不拦着,也跟着这些人前行。他想看看这到底是怎么样的叛乱。
农兵、巡警、税警、复兴军士兵四者间似乎有一定的合作默契,农兵和巡警除了在最外围设置警戒线外,还负责给复兴军带路、翻译本地方言;而税警基本是复兴军友军。他们全部都挂有军职,装备也和复兴军相同。不过身着的是巡警制服而不是野战军迷彩服,一样头戴钢盔。
农兵和巡警在村外警戒,税警把持着要道和屋顶,复兴军士兵则在叛乱的大本营:王家祠堂。到祠堂的路上,除了刺鼻的硝烟,朱建德还看见了地上的血迹——尸体都搬到了一边,用一个破草席盖着,身子和脑袋都遮住了。只能看到脚。
一个排长对着游老虎和那个女官敬礼后道:“报告长官,我部现已控制王村,缉拿叛匪一百一十五人,击毙十六人,缴获鸟铳、步枪共七十四杆,子弹一千余发,大刀长矛无数;我部及税警部队牺牲六人,负伤七人,报告完毕。”
“所有武器、罪证都拍照存档,还有马上审问以获得足够口供。其他的先别管。”那女官对军人的敬礼没有丝毫不习惯,只是按程序发布命令,说完后她又道:“王有仁呢?”
“在…祠堂里头。”少尉本是给游老虎汇报的。不想发号施令的是女官。
“带我去看看!”女官冷笑了一下,面色更加吓人,不过少尉视而不见,当下就把她带入了祠堂。里面的被俘的棒老二都黑压压的蹲在那里,等着巡警用绳子来捆,而一个老爷模样的人正躺倒在地上,似乎是寿伤了,一个卫生员正在一边救护。
“问他,被杀的农会干部尸首在哪?”女官站到王有仁面前。傲然的看着他,
在一侧的巡警经她一个随员转告。用本地话问过后回道:“他说他不知道,他还说……”
“还说什么?都说出去来!”女官眉头紧蹙。脸色冰寒。
“他还说我们这般没有王法、不讲宪法、不讲公义…”巡警苦逼逼的传话,真不知道怎么好。
“王法?”女官冷笑,她用腰间的佩剑连着鞘指着王有仁:“要说王法,率土之滨,莫非王土,皇上已经下旨收地,这就是王法;要说宪法,稽疑院已经修宪,这就是宪法;要说公义,你们哪家不是趁着天灾逼死农民,低价买地?当初你们低价收地的时候就有公义,今日官府折价收地就没公义,这公义跟你姓么?”
很明显的,知道政府此举不合宪法的王有仁是听得懂官话的,在女官责问下,他强忍着一口气半挺起身子,骂道:“妈逼的……,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他虽骂,但女官却不理他,只是大声命令道:“掘地三尺也要把农会同志找出来,另外,集中这个村的人,告诉他们,不想和叛乱者同罪,那就先招认,不然全部充军!”
“是!”游老虎几个和税警的军官都大声喝道,说罢就各去忙活了。
朱建德本是极赞成女官说的那番话的,他自己家原本有的几挑地,就是灾荒年景典当最后卖给地主的,不过听到‘全部充军’之语,他又忍不住问道:“他们都要充军吗?”
“刑法规定:叛乱者不但要受刑,家产也将充公;而土革执行条例细则又规定:没有耕地或生活技能的农户,为使其有田可耕,将全部移民东北。朱上校对此有疑问?”女官问道。
“没有疑问,没有了。”听她这么解释,朱建德立即就知道自己误会了。充军这词虽同一个,但意思却完全不同。微微尴尬间,他见此地事情已经平息,便道:“此地事情既然已了,那在下便告辞了。”
他说完便朝女官拱拱手,然后退出来这幢有些阴冷的祠堂。此时外面暖阳正好,出到院子的他被阳光一晒,顿时打来个激灵。心情莫名的轻松后,他走出村子一段便看见在明媚的天际下,大哥朱代历正在大路的那一侧等他,他好像没再用旱烟袋,而是点起了他带回来的纸烟。
朱建德见证了一起反抗的镇压,而在各大口岸的报纸上,昨天晚上总理‘屠尽劣绅三百万’的惊人之语和各处的民乱一起被刊印出来,上面竭尽污蔑之所能。把镇乱说成是屠杀。弄得即便之前最支持杨竟成之人,现在也开始转变立场,怒斥其丧尽天良。残酷凶暴。
得益于这波助力,加入护宪党的人数更是暴曾。看着党员越来越多,汤化龙、林长民这些人越来越担心,生怕银安殿那位杀神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他们担心,而吃定杨锐性子的梁启超却满不在乎,他甚至还想把护宪党总部搬离沪上租界,迁至北京。不过他此举却被诸人给拦住了,在租界他们觉得很安全,出了租界则不是。到了北京那简直是自投罗网。
大家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