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这个冒黑烟干苦力的家伙根本就没有轮子,只有一条怪异的铁带,“嘣嘣嘣嘣”的吵杂声里它走的慢慢吞吞,真的是像一条毛毛虫。毛毛虫虽然走的慢,长的也丑,里面装着的铁件硕大无比,但在其巨大的铁铲下,路基上的大土堆毫不费力就背其铲平了,看着车身上面显眼的“cat”的标志,俞子夷忽然想起来了,这似乎是复兴会海外分部投资的公司,他在总部的整理密档的时候看到过这个“cat”的标志。看着杜亚泉仍然不满意的目光,他又不好告诉他这个事情。是好在机器的吵杂声里大声的道:“这东西干活厉害啊,一辆要顶三十个工人。”
杜亚泉听到他的话摇摇头,然后伸出手比划了一个八和一个十,意思是说这个东西可以顶八十个工人的工作量。
俞子夷看着他的比划,待过了这段问道:“秋帆兄,既然能抵上八十个工人,那么这东西就不贵阿。”
“那不是这样算的,你知道开这个东西的洋人薪资多少吗?”杜亚泉说道。“那个洋人可是特别花了高价请过来的,一天可是要十美元的,平常一个工人一天才两角钱,八十个人一天也才十六块,这些省下来的钱都给他拿了。还还不算这东西坏了的修理钱,还有每天烧的木头、煤钱。要不是说安东这一段要快点修。这东西算下来还是不要的好。”工程资金虽然说没有问题,但杜亚泉很清楚资金的压力,能省钱的地方他都会尽量去省。
很多东西知道也不能说。俞子夷只好问其他的事情,“秋帆兄,开工近两个月了,这铁路修了多长了,能把之前计划的这几段修好吗?”
“安东这边修好是没问题的,就是奉天那边估计日本人不让修啊。”去年做的安排是过年之后安东这段就开工,从安东县城一直往北修,穿过日本人的简易军用铁路,修的越远越好,至于安东城外到大东沟(今东港市)这一段。则相对没有这么急迫;而奉天那边穿东清铁路那段,则是要等日俄奉天会战之后。但是从日本人的样子来看,那边不给修的可能性较大。
“和他们交涉过来了吗?”
“奉天将军增祺和他们提了这个意思,但是日本人没有回声,还把奉天到新民屯这一段抢来自己在修。不过,原来抚顺煤矿那边倒有一段连着奉天的运煤铁路,被一群胡子抢下之后卖给我们了。”杜亚泉早就关注着横穿东清铁路那段了。只是情况很不容乐观。
“胡子?”
“是,胡子,日本人在东北拉了很多胡子帮着打仗,前段时间大战的时候,这些胡子和日本人说好了,不要发饷,只要他们抢着什么都是他们的就成。”说到这杜亚泉笑了起来,“后来,他们在前段时间就把整个抚顺的俄国人给打跑了,将俄国人在那里的煤矿、铁路都抢了下来,煤矿卖给了兴京的老张家,运煤的铁路就卖给我们。”
“胡子都这么厉害吗?”俞子夷有些惊讶,不过看着杜亚泉脸上发自内心的笑,他忽然明白了,“哦,是。胡子很厉害,呵呵,还是厉害点好。”
一切似乎都是挺好的,沿着路基走到一处,俞子夷忽然看到前面路基之上横着一道桥,桥上有着诸多力夫拉着一条大车,忙问道,“这是?”
“这就是日本人的军用铁路,因为地我们前年就买过来了,他们就只能从上面架着走,他们原先不愿架桥,想从我们路基上穿过,后面几经交涉,特别是美国领事说情,方才同意架桥。”这些都是钟观光在的时候做的事情,杜亚泉毫不知情,只是看了之前的记录才知道事情的经过。
俞子夷也听说过这条日本的简易军用铁路,问道,“即是铁路,怎么还要靠人拉?”
“当初日本人为了要修的快一些,所以铺的是手动轻便铁路,这种路上跑车不用车头,行车完全是靠人力推的。”
“那不是和以前开平煤矿一样,用人用马拉吗?”随着清廷对铁路态度的转变,之前开平煤矿马拉火车的事情被报纸宣扬了出来,俞子夷不由的笑了起来,他又问道:“那现在大战都基本结束了,这条路什么时候拆?”
“拆?”杜亚泉使劲摇头,“日本人还想扩大呢,怎么可能拆呢。现在他们的工程师都在另选线?不但铁路在选线,就是陆路也在清查,安东这边你是看不到了,辽阳、奉天那边日本人只要有路的地方都在测绘,甚至连人口都在统计,我看啊,请神……也不是请神,反正是送神难了。”
形势被杜亚泉说的这么紧张,俞子夷有点笑不出来了。“日俄两国虽然大战没有,海战不是还没有结束么,若是海战……”
“海战俄国人没有打就输了,绕了大半个世界,行程几万里,机器磨损、人员士气、补给、情报,这些都是日本人占优啊。本来俄国人的计划是波罗的海舰队和远东舰队合兵一处和日本人决战,现在远东这块全没有了。单靠这支疲师怎么也是赢不了的。去年的时候我还不信竟成的话,哎,现在看来……这日俄之战就是什么时候收场的问题的。你过几日回到沪上,可要和小徐好好的说说这边的事情,我今日带你来此也就是想说,日本人对辽东可不会那么容易放手的。沪上的报纸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