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块,占整个贸易量的一半以上,而东北这个不产棉花又极为寒冷的地方自然是棉布消费的大户。当然,这个市场不是那么容易得来的,而是美国银行家和棉布商人通过十多年激烈的价格战从英国人手里拼抢过来的,可随着庚子事变俄国人的南下,昔日付出巨大代价的市场将要丢失,于是美国开始支持日本,但当日本在辽东站稳脚跟之后,他们也开始下意识的排斥他国商品,这是所有美国人始料未及的。如果说俄国人排斥美国煤油只是要钱的话,那么日本排斥美国棉布就是要命。
远东复杂而激烈的斗争,美国国务院一直看在眼里,罗斯福总统在一直四处宣扬的战争调停也是基于此种背景,日俄两国任何人独占东北对美国来说都是不利的,只有两国的战争不胜不负才对美国最为有利。如此,在双方都需要美国的情况下,美国在东北的利益才能确保。特别是在辽东山林这块以安东口岸为基点,安通奉铁路为主干的美国势力范围的竖立,更是加强了美国国务院要调停日俄战争的决心。
张坤看到历来嘻哈的达飞升严肃起来便告罪一声开溜了。剩下的便是看日美两国如何斗法了。他在新开的七道沟市场转了一遍。然后便回银行了。在他回银行的路上,他发现街面的店铺已经有不少关门了,更看了县太爷成大人的官轿。他拍了拍司机的肩膀,车子停了下来。街对面的官轿见洋马车停了下来,在衙役的指挥下也停住了,见轿子停下张坤便让司机开过去,汽车还没有停稳,县令成大人就从轿子里探出身来,“行健,哎呀,他娘的不得了了!那些天杀的东洋人把公会给围住了。还说会董不答应就不许回家,现在都关了好几个时辰了。”
县令成老爷是蒙古正白旗,虽然读过些书中了举但还是难改蒙古汉子粗狂的本性,一开口就是“他娘的”,不过这县令可要是比前任高钦好多了,爱财是爱财但最少是个不怕事的。
看着成老爷的大饼脸。张坤说道:“成老爷,早晨我在公会的时候那日本人刚好到,那时候他们可没有说什么啊,现在现在居然把各位老爷给软禁起来了?真是有辱斯文啊。”
“就是他娘的。这东洋人怎么能……怎么能作此行径呢?这和匪盗何异?真是不可理喻!”成老爷不明白张坤和日本人在公会里的短暂交锋,还以为张坤走的时候东洋人客气着呢。至于后面怎么闹翻了要关人,那就不明白了。
“本县还要速去查看。”成老爷正色道,“不过现在市面上谣言纷纷,不少店铺都他娘的已经关门罢市。行健,你也是公会一员,此时当格守信义,不得罢市,以防此事越闹越大、乱中生变。”
听到县令大人吩咐,张坤立马一礼说道:“成老爷真不愧是本县父母,体恤民生,洞察民情,真是让学生钦佩不已。”
似乎很满意张坤的马屁,成老爷客套几句便缩回官轿里,然后急急的往财神庙去了。他一走,张坤也上了车,已经是初六,沪上那边应该要来人了。张坤赶回银行的时候,俞子夷已经等了少时间了。
张坤一见到俞子夷心里便是一惊,他在客厅里只是和俞子夷很轻松的打了几句招呼,然后便带着他去里内里的书房。
“先生可好?”张坤问的是王小徐。
“嗯。很好!”俞子夷也是一个话风紧的人。
“这次……”
“你上次提的计划已经有结果了,这次我是带样板过来。”俞子夷边说着话变成怀里把东西拿出来,他其实并不知道这个东西是什么,只知道这个东西重要,重要的要让他这个先生的第一助手亲自来辽东一趟。
张坤看着他拿出的匣子,连忙接过,说道:“还请到客厅喝茶,我……”
俞子夷点点头,张坤便送他出去了。
紧捏着薄薄的匣子,张坤很是急切,在俞子夷走了之后他马上锁上了门,在桌子上明亮的台灯下,准确的输入密码之后,匣子便打开了——里面是一叠市面上常见的日军手票,里面有拾钱、贰拾钱、伍拾钱、壹元、伍元、拾元六种,每一种都有数张,两张崭新的,三张破旧了的。拿着放大镜仔细的吧所有的军票都扫一遍,张坤又从桌子下拿出几套原版的日军军票,将这几种军牌对比起来,从最顶上“军用手票”的这几个汉字开始,然后是汉字下方的代表日本皇家的菊花,再往下的仙鹤,一直到“大日本帝国政府”下面的“明治三十七年发行”,都仔细看了好几遍。
书房里磨蹭了大半个时辰,待张坤出来,俞子夷的茶已经换了好几遍了,他笑着道:“遒秉,真是对不住了,忙起来就忘记了时辰,”
“呵呵,不急。不急。”俞子夷笑道,等着的时候已经拿出一本书在看了,他其实也是这样的,忙起来的时候哪有那么多功夫客套啊,张行健他是知道的。此人和谢韬甫一起算是金融方面的双壁。在一时间无法找到人才的情况下,新设的关东银行便由他们两人一起打理,只不过因为业务的关系谢韬甫在银行开业不久便去了英国。现在关东银行都是他在打理。
“先生那边还有其他的嘱咐吗?”
“先生还交代了一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