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敛下眸光,内心深深地厌恶起骆希珩。
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厌恶过一个人,这么想,毁了一个人的前程——
郑克耘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因为夏若琪对骆希珩的袒护,而毁了骆希珩。
他不断地深呼吸,控制着自己立刻打电话,让一切都运转起来的冲动,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夏若琪,等候着她的答案。
夏若琪被他看得心一阵阵地慌。
她知道自己一醒来,没有关心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样,而问骆希珩的消息,很不应该。
她是一个很不称职的母亲。
但是,话都已经问出口了呀,她还能怎么办?
就只能接着下去了。
夏若琪深吸了口气,有些结巴地开口,“我、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把骆希珩……”
“够了!”郑克耘低吼一声,音量大得几乎要把整个屋顶震翻,就连走廊上的护士,都惊地全身一颤,敲了下门,推开门进来问情况。
“郑先生?怎么了,是你太太有什么事吗?”护士小心翼翼地探进头来问。
郑克耘的脸色冷峻得近乎可怕,护士根本不敢走进来,只敢缩在门后。
“没事,请不要来打扰我们。”郑克耘开口,连头都没回一下。
护士听到这句话,非常识相地退了出去,轻轻地把门带上,并贴心地在门口,挂了“请勿打扰”的牌子。
护士走后,郑克耘才再次开口说话。
“你还爱骆希珩?一直都忘不了他?即使已经怀了我的孩子,也忘不了?”郑克耘握紧拳头,表情凝肃。
夏若琪怔住。
她不知道要怎么回答郑克耘的问题。
因为现在,她已经完全分不清楚,自己对骆希珩,是什么样一种感觉。
和郑克耘相处这段时间以来,对骆希珩那种很确定的爱,已经慢慢变得模糊,掺进了其他的情绪……
她对骆希珩的愧疚、有怜惜、有不忍……有着种种难以分辨的情绪,但已经无法如最开始那个时候,非常肯定地从这些情绪当中,找出确定的爱了。
那么,她到底,还爱不爱骆希珩呢?
夏若琪怔在那里,一脸的木然。
郑克耘将她的沉默,理解成了默认。
“为什么不回答?”他问,额头青筋暴起,脸色铁青得可怕,仿佛下一秒要吃人似的。
夏若琪有些被他吓到,脸色白了一下,嚅嚅地开口,“我、我只是想知道希珩的情况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