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头:“明白。”
“你们赶紧生个孩子吧,那是你们的责任,是该要个孩子的,不要说忙,不要说什么计划,你们结婚那么久了难道还没有计划好?”宁姑姑转向尤小萍,“答应我,等我走了就要立刻计划,这是姑姑最后一个要求了,你答应我,发誓。”
尤小萍点头:“好,我发誓,你……走了……以后,我就计划生个孩子。”
“那就好、那就好。”宁姑姑露出微笑,对我说,“小才,你要努力点,知道吗?”
我点头:“知道。”
“嗯,你出去吧,我有话对小萍说。”
出去前,我觉得应该说点什么,但想不到,所以最后只是很缓慢地放开手,心里有点堵,眼泪忽然就流了下来,酸酸的、咸咸的。
出去了,换回衣服,坐在德哥傍边,德哥说:“第一次见你,没想到就在这样的环境底下,不过也不需要悲伤,人活着,活多久,什么时候死,都是注定的,天理如此,谁都无法控制,如果不是因为等你们,可能已经走了……”
本来就难受,听了德哥这话更难受了……
德哥继续说:“等下我找个地方给你们休息,我看着可以了!”
我哦了声,没有说好,更没有说不好,因为我觉得尤小萍不会同意。事实上,我猜对了,尤小萍出来的时候,德哥一说,她就不同意,说她就要在医院,哪儿都不要去。
德哥说:“只能在外面坐,不能在里面,你们坐那么久的飞机,都累了!”
尤小萍摇头:“你回去休息吧,我在这儿,对了,表弟呢?”
德哥说:“在家。”
“嗯,你回家吧,我在这儿,我送你出去。”尤小萍动手去拉德哥,然后推着他走……
五分钟后,尤小萍从外面走回来,坐在我傍边一句话都不说,那样的状况延续了两个小时,她去了一趟厕所,出来才对我说:“刘峰,谢谢你能来。”
我说:“我本来就该来,只是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不用说,我没事,其实这一天我知道迟早要来的,我有了心理准备,只是真到来的时候什么准备都忘记了,还是会不舍得,还是会伤心,还是会哭……”说着,尤小萍真的又哭了,“宁姑姑是我最亲的一个亲人了,她走了以后……”
尤小萍说不下去了,我不知道怎么和她说,只能抱住她,让她靠在我的肩膀里,然而那样一来她哭的更厉害,整整哭了十多分钟才逐渐停止……
又坐了两个小时,天快亮了,尤小萍大概很累吧,靠着椅子昏昏欲睡的模样,我想去抽根烟,不太敢去。不过,坐久了,双脚非常麻,我就起来活动了一下,无意中看了病房一眼,发现心电监护仪变成一条直线,我愣了好几秒才去叫尤小萍,然后尤小萍跑去叫医生。
一个医生与一个护士冲进病房,做些急救举动,我和尤小萍就在外面看着,眼睛都不眨一下。我不知道怎么去形容眼前看见的,很不好受,仿佛都不会呼吸了,只是眼睁睁看着自己所熟识的人死在眼前,而无能为力。是的,是死在眼前,医生已经努力过,但却是徒劳的,最后摇了摇头,把被子拉上,盖住宁姑姑的脑袋。
就那一刹那,傍边的尤小萍昏了过去,我扶住她,扶到椅子里,那会儿护士出来了,看见那样的情形就去叫医生,医生出来后给尤小萍做简单的检查,探气息、翻眼睛之类。然后,用英语和我说没有问题,再然后说的是一串的,语速比较快,我听的不太清楚,但我能看懂手势,他让我抱尤小萍到临时病房休息。
天亮了,德哥来了,尤小萍那时候还在昏迷当中,德哥让我不要叫醒她,陪着她,然后他自己去忙了,他说早就已经安排好后事。
我在临时病房陪着尤小萍,在想着死亡的问题,想着想着就趴着睡了过去,然后下午被尤小萍拍醒,她问:“宁姑姑呢?”
我摇头:“不知道,德哥没告诉我,就让我陪着你。”
尤小萍下床,冲出去,冲到重症病房外面看。
宁姑姑已经不在,德哥也不在,病房已经空出来,去找医生问才知道早已经运走,然后尤小萍打电话给德哥……
挂断电话,尤小萍整个人愣愣的,我碰了她一下问:“怎么了?”
尤小萍看了我一眼,开始流泪,然后断断续续道:“德哥说,宁姑姑不要办葬礼,走了就拉去殡仪馆火化,然后骨灰洒去大海。”
我很无语,感觉很儿戏,人这样就没有了吗?
“几小时前还和我说着话,现在……剩下一堆骨灰了,洒了之后什么都没有,刘峰,我好难受。”尤小萍哇地哭了出来。
半小时,我用了半小时才把尤小萍哄好,或者说尤小萍用了半小时才调整好情绪,和我一起离开医院,上了一辆出租车。
十几分钟后,出租车把我们载到河边一个别墅区,尤小萍带我走进去,进了一栋别墅,就是宁姑姑的家吧。德哥不在,但尤小萍的表弟在,年纪和我差不多的,愣愣坐在沙发里,看见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