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气压低得连一只蚊子飞过也会窒息而死。
迪安有点坐立不安，为什么希特尓听了这些话没有反应。她以为他会说，你不喜欢我是你的损失，或质问她既然你说我是好人，你又为什么不喜欢我之类。
这样，她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把接下来要说的话带出来：我已经有深爱着的人了，尽管他不在这个世界上，但我只爱他，没法再爱其他人。
如果他质问她，问她之前为什么没有明确地表示拒绝？她就会向他解释：之前是她错了，把他当成心中那个人的替代品，但现在她终于搞清楚心中的感情了，替代品永远都代替不了真人。
总之，自责也好忏悔也好耍赖也好，无论他说什么话，她都有理由带出那些一直难以启齿的想法。
她胡思乱想，到了希特尓面前皆成浮云。
他永远不会顺着她的逻辑走。
从鼓起勇气说完那些话后，一直到现在……
除了抵死的沉默，就只剩下一双幽深如潭的眸子静静地看着她……
什么实质的回应也没有。
尴尬在沉默中蔓延。
迪安被周围愈发低的气压压得喘不过气来，他为什么不说话？随便说句什么也好啊。她最怕就是他沉默不语的样子，令到她更难猜透他的想法。
她心里有些委屈也有些生气，面对他淡然无波的眸子，她的心一寸寸地下沉，嘴巴慢慢地扁了起来。
“我已经给你一个痛快了，你也给我一个痛快吧，你为什么不……”
话音未落，转瞬间，她已被箍进一个温暖厚实的怀抱……
“啊……”
迪安有点慌，想要极力地推开，却被希特尓紧紧地按在怀里，连喘口气的空隙也没有。
他身上有种熟悉的带有木质青草气味的男子气息在她额前萦绕，羽毛般轻轻划过她的心房……
如梦似幻的霞光笼罩在河边这对璧人身上，是那样的流光溢彩，像静静的摇曳出波澜的海。
“对不起，原谅我一直没有告诉你真相……”希特尓暗哑的声音从迪安头顶传来。
迪安觉得圈着自己的双臂一紧，温暖的热气包围着她。
“对不起……”他又说了一遍。
迪安懵懂的脑子早已天旋地转，在被熟悉的气息包围住的那一刻，似乎有个小人在她的心窝上一下一下地狂敲警钟，竭力地告诉她保持清醒。
不要再被他靠近了，她的生活已经完——全——失——控——了——
她甚至来不及去思考为什么希特尓要对她说对不起。
她只知道自己没有拒绝，无法拒绝。
这种温柔的温暖，甚至是她一直渴望的。她像一滩水一样无力地靠在他怀里，身体的本能已先于理智出卖了她。
“不要……”
她闷在他怀里，低低地啜泣起来。
看穿自己后，她更无地自容了。
原来她的内心深处一直不拒绝他的亲近。
怎么办？
与希特尔的每一次近距离接触，都像一道道鲜明的印记，在她原本纯净无暇的心灵上留下难以洗刷的污迹。
她的人，还有她的心，本该全属于凌一个人的。
可现在，她又在干什么？
冰凉的指尖划过她的脸庞，希特尓轻轻地托起她的下巴，让她不由自主地看向他。
“你害怕吗？”他眸光渐深，低低地问到。
一行清泪从迪安的脸上划下来，她颤抖不已身体已告诉他答案。
“傻丫头……”
他轻笑一声，抚去她脸上的泪痕。
他专注地看着她，眼底有太多复杂的情绪，良久，才在她的额上轻轻地吻了一下，喃喃到：
“这一次，我就放过你了……”
深吸一口气，恋恋不舍地将怀中的人放开。希特尓拢好迪安身上的披肩，温声道：“乖，不要总想些歪门旁道，在这乱世中必须要有自保的一技之长，所以，学好你的炼金术才是最重要的。”
这话题转变得也太快了，迪安怔了怔，她下意识想对他说，谁要你管我，可话到了嘴边却变成：“我一直都想成为最厉害的炼金术师，没有之一。”
说完这句话，迪安吸了吸鼻子，不好意思地笑了，连她自己也觉得，这牛皮吹得太响了。
她很懊恼，为什么自己每次看到希特尓都要忍不住逞强，不甘落于下风。
希特尓却是一反常态地没有和他斗嘴，他低头看着她，眼神亮如夜空中闪烁的明星：“好，缺钱就跟我说，我的永远是你的……”
“才不要！”
迪安胸中的小鹿又开始不安分地跳动起来，她已经说得那么清楚了，他为什么还要继续跟她暧昧。
明知道要拒绝一个这么像凌的男人，是一件非常需要勇气的事情。
迪安向后退了几步，退至自己闻不到他身上那些令人迷乱的男子气息，确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