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若离,安如之,燃一,也相继来到窗边看着街衢上的热闹之景,听着从远处传来的阵阵欢呼。
生若离手中执着玉瓷杯,仰首一饮,暗红色的酒液便被他一口饮尽了。只听他一声轻笑:“倒是热闹的很。”
“这番凯旋之景我朝多年未遇,百姓也多是瞧个热闹。” 安如之在旁淡淡道。
云生淡淡轻笑未语。
倒是一直沉默着的燃一蓦然开口一句:“百姓只知欢腾热闹,又怎知道那许多。”
云生依旧未语,倒是生若离听见了向来沉默是金的燃一的话,显得有些许惊讶。
安如之在旁接言道:“燃兄所言甚是,众人只看到了这成功的表象,却不知在这成功之下,又有多少人的付出。”
云生扶着窗栏的手顿了顿。她唇边益处一丝笑意。
安如之的才德,无论是当今皇帝还是四皇子无忧,都想要收他为己用。
但安如之自有一番文人特有的偏执与傲骨。
权势无法压制他。
金银无法收买他。
想要将这样的人收为己用,只有用心去征服他。
而安如之方才那句话,便昭示着四皇子无忧将要成功了。
因为此次三皇子无隐边关大胜归来,其胜利的功勋之下,付出最多的便是四皇子无忧与云生。
云生前后被皇帝威逼利诱了一百万两。
而四皇子府上的精兵护卫,更是因为押送军资来回损失了许多。
街道人群中的欢呼声由远及近,云生站在凤栖梧二楼的厢房内便能感觉到,那数千铁骑齐踏而来时,带来的脚下土地微颤抖之声。
那日一别,她送他弩弓,只望他能够平安无恙早日归来。
多少个夜中难以成眠之时,她都会想,他身在边关是否安好。
每每从四皇子无忧口中听到边关来报,一切安好,她便能略略放些心。
这些挂念,这些忧心,无关于儿女之情,只是那如亲如友的牵挂。
本以为只数月便可轻易归来的一场招降之行,谁也未料当中出现了这许多的周折。
阔别一年之久,再归来之时万物依旧,却有些物是人非。
云生倚栏而望,只见从城门方向缓缓而来的一队 铁骑,脚步划一英姿飒爽。
那走在前头,一匹黑色骏马之上,玄色软甲着身,英姿笔挺端坐马上入眼而来的,不正是那她挂心了许久的人。
这炽烈的艳阳好似为他身上那玄色软甲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令人望着有些炫目。
街道两侧的,那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们,无不为博了他淡然一瞥而惊叫欢呼。
云生那淡绯色的薄唇,也扬起了好看的弧度。
他的眼中多了一份坚毅,面色上多了一份历经许多后的沧桑。
比起去年今日的那个还略显稚嫩纨绔的贵公子,今日的他,成熟稳重了许多。
好像一个未经世事的男孩,瞬间成长为了一名男子。
战争,总能让人历经凄怆后,很快的成长。
见你安好,这便足够。
那马蹄声渐近,声声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