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多数在妈那儿。
系青分析,计然不太可能财务上出状况,计家姐妹两个基本上资产共享,计真这方面没问题,计然也不会有,而且,如果是钱的问题,还是好解决的。
计然也不可能另外有人,如果另外有人而那个人又很值得,计真当初不会要找春儿帮忙拆散他们。
更不可能是复杂的人际关系纠葛,几次从春儿那儿转述给系青听到的,计家姐妹的生活环境,真的是单纯到不能再单纯~~除了怀家~~不在计然原本生活圈子里的意外,生生就是他怀系青。所以,务必要去找妈妈,何况,确切消息,常蓝妈妈在做私下调查……
而令系青最为困扰的,并非是母亲常蓝,而在于计然的态度。即便妈去找她,她为什么不能对他说?有什么值得她表现的如此怪异?是她已经知道父亲曾是怀家的司机?是她的寡妇身份?是妈妈让她离开他?系青暂时参详不透,但他知道该怎么做。
一早,系青坐在常蓝那张气派的硬木办公桌前,不多客套,开门见山,“妈,你见过计然?”
常蓝似有惊讶,“我见过计然?谁跟你说的?”
系青抿抿嘴角,“或者我换个问法,你曾跟计然提过她父亲计显德老先生的死因吗?”
常蓝有很多年没听过计显德这个名讳被人念及至耳边,平时和丈夫怀建军谈起,也只是用老计称呼,没曾想,如今这个名字,竟生龙活虎,从儿子嘴里吐出来。虽然,常蓝知道这件被刻意瞒住十年的往事,其来龙去脉,两个儿子都已清楚,不过,难堪是有的,脸上的好气色,都因此黯淡几分,更何况~~“我跟老计的闺女提这个作甚?”常蓝防守严密,“你听谁说的?”
系青要求,“妈,你只需要回答我有,或没有。”
“没有!”常蓝靠进椅背,笃定雍容,“你大早来就问妈这个?”
“是,因为对我来说很重要。”系青双手抱胸,目光与母亲对视,稳健冷峻,不输气势,“妈,我会和计然结婚,你同意吗?”
“我同意不同意有用吗?”常蓝不无讽刺,“或者我应该说,谢谢你通知妈。”
系青脸上浮一层极清淡的笑意,“不客气。”撂话,掷地有声,“妈,不要做太多无谓的事情,不然,你一定会失去个孝顺儿子。”
该来的总会来,无处可逃!常蓝迎着系青的目光,毫不退缩,“这算威胁?”母子两个就这么剑拔弩张眼瞪眼。恰巧常蓝桌上电话响,系青站起来,欠欠身,略有讥诮,“您忙,容我告退。”
瞅着大儿子出去,常蓝呼口长气,没甚情绪和电话找她的秘书交代几句,便陷在大皮椅里发怔。
昨天晚上,怀建军和青儿吃过饭回来,不咸不淡问她,“听说你找了老郭?查什么?”
常蓝以实相告,“现在跟青儿住在一起的那个女人。”
“有结果吗?”
以实相告也是有限度的,常蓝表示,“暂时没有。”反问,“对了,我们儿子为什么没约我们老头老太一起吃饭?”常蓝刻意表现的很吃醋,“怕他妈给他丢面子?”
怀建军乐,“老伴儿,不要这样,给男人和男人的相处留点私密空间好不好?”他心情不错,坦诚感性,“我们儿子长大啰,要娶媳妇儿,我答应了。”帅老头甚至有点儿炫耀,“今晚和青儿聊的很愉快。”抓起漂亮老太婆的手到唇边亲一记,“谢谢你给我生个这么好的儿子。”
常蓝心底也不知是个什么味儿,她理应是与丈夫共享这荣耀的人,却~~只有心虚,“是你教的好。”
“我哪儿教过他们什么?”怀建军换便装,“他们小时候我在部队,一年也回家不了几天。好容易转业,又嫌机关单位死气沉沉,配不上老子这一腔雄心壮志。再后来下海经商,天天忙得恨不得多生出几个脑袋几只手。”怀建军换妥衫裤,搂住老婆,“照顾两个孩子的是你和我妈,青儿如今这么出息,你功不可没。”
常蓝笑笑。
“其实青儿象你的地方很多,”怀建军谈兴很浓,“青儿理智,讲原则,还有脾气上来的时候那点小冲动,不服输的犟劲儿,跟你都象。”
“可我觉着青儿象你,”如每家父母一样,私下里念叨起自己儿女,老夫老妻总是有话聊,常蓝说,“青儿重情义,心眼实诚,又体贴,乐意为人着想……”
“这么好的孩子,又这么大人了,我们有什么不放心的?”怀建军迂回曲折半天,终于绕到重点,“不要再给他们压力了。常蓝,我们老了,这个世界也不再是属于我们的时代,无须恋栈。”
“我知道,”常蓝略沉吟,说,“我只是想弄清楚老计家闺女这些年的人际关系,我们心里有个谱儿,万一有意外,也好应变。你和我辛苦多年攒下这点儿家业,不容易,总不能青儿和春儿还没享受到,就被拖累光。”如此硬拗道理,常蓝其实是紧张的,忍不住在卧室里踱来踱去,“象~~你知道重机厂的孙总,心心念念找失散多年的弟弟,结果,人找到了,弟弟的养父是个赌棍,为钱绑架他儿子,多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