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青是方方面面都考虑过,又道,“你是担心你的手术不能成功?还是担心无法找到合适的配型?可我觉得,正因为这样,我们更没理由浪费时间不是吗?小然你想想,如果我只有一个月或者几个月的寿命,你会怎么样?”
我会不顾一切地陪在你身边,就像你现在做的这样,什么都打不退我~~计然眼眶发热,心里默默回应,我会和你把一天当一年来过。
系青稍低下头,不放过计然脸上每一丝表情,“嗯?跟我说说,如果活不长的人是我,你会怎么对我?”
计然逃避,跳起来找CD,“要音乐吗?恩雅?”她听到系青长长叹口气,跟到她身后,胳膊环在她腰上,将她拥在怀里,他的下巴,蹭着她额角,“连我喜欢听什么都记得,小然,你跟我别扭什么?在一起好不好?求你了。”
计然知道,这个叫怀系青的男人有多骄傲,多目中无人。可这个男人,对她用“求你了”这三个字,也一直用得随口就来,轻而易举,以前是,现在是~~啊~~别想这些,计然计然,你不能总是这样,在他面前,妥协的随随便便,轻而易举。计然在系青怀里,挣扎得脊梁僵硬,将一堆光碟颠在手里颠来倒去地翻,却不知自己到底在找什么。系青也由着计然乱找,他看,看了好一会儿,笑,“《黄飞鸿》没有,王晶没有,动作片没有,《心动》有三版,文艺片不少,小姑娘,你撒谎的本事随着年龄见长。”
光碟噼噼啪啪,从计然手里掉下去,她的伪装,象从墙上掉到阳光里的影子,连碎片都找不到。
系青把计然的身子扳转来面对他,温热的轻吻,落在计然的额角,面颊,耳朵,他闭着眼睛,找她的唇。
计然躲,泪珠儿在眼里打转,“系青,不行。”
系青额头抵着她额头,亲亲密密,还有点儿自尊心受尽打击的委委屈屈,“到底怎么不行呢?我都掏心挖肺到这份儿上了,还要我怎样才行啊?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是不是要我开膛破肚你才满意?”
计然好虚弱,“不是。”
系青真是铁没辙,不依不饶,抱紧他认定的媳妇儿,“老天,你这女人跟我失散这些年是怎么过的?我看我最好把你的过去全给挖出来研究研究,你从哪里学会这么多的不是啊不行啊……”
计然一个激灵,吓得眼泪都没了,死都不能让系青挖她的过去。再也不敢倔强,不敢说不,也不敢这么呆着面对系青,手撑住系青胸膛,拉开点儿和他之间的距离,“你不是说又渴又饿吗?我去给你倒杯水,准备点儿吃的。”
系青一眼看穿她,“说不过我,又找借口开溜?你怎么就这么执迷不悟呢?”
计然勉强自持,“是我饿了,早上帮小真收拾东西,没来得及吃早饭。”
系青不得不放开她,“你想吃什么?我帮你弄。”
计然直觉系青抢了她这个主人的台词,不过,重点是,厨房的冰箱里还有什么?还有一点点胡萝卜和一小块儿瘦肉,一碗白饭。系青不得不再次叹气,“你家冰箱真空虚。”大少连这种机会都不放过,将他的肉麻指数发扬光大,“计然同学,没有你,我就空的跟你家的冰箱似的。”
计然学的也快,“你脸皮的厚度也随着年龄见长。”说完,忍不住笑出来。
系青趁机香香她面孔,“我的厚颜无耻若能换你多笑笑也值得。来,泡饭,胡萝卜炒肉丝行不行……”
不行也得行吧?只有这点儿材料。计然要去洗胡萝卜,系青跟她抢,“生理期就别碰冷水了。”
计然羞赧,“你,你……”
系青活在计然男人这个角色里走不出去,也没打算走出去,象人家实实在在的老公那样自然而然说,“我看洗手间的纸篓里有换下来的卫生棉。”他手里洗着胡萝卜,还一心二用,凑近计然的脸,“我知道那不是你妹的。你以前也这样,每次生理期,嘴唇就发白,没什么血色。等我找时间炖点儿好汤给你补补。”说着话,还在计然唇上,偷啄一记,这才心满意足,搬菜板,运刀如飞,每根胡萝卜丝都切得细细匀匀,吹嘘炫耀,“哎,宝贝儿,怎么样?我功夫不老,手到擒来吧?”
计然靠着冰箱,看眼前这位挺拔俊秀的贵介公子,赤足,穿廉价衣物,在她的小厨房里忙得不亦乐乎,实在不知该做何想。人公子哥儿动作也麻利,没一刻功夫开火倒油,菜肉下锅,油珠子热热闹闹,跳芭蕾舞样猛力蹦跶,另个炉眼上泡饭已煮开,热气腾腾,一刹那整间屋子里似乎欣欣向荣,生机勃勃~~这样的场面,比计然的梦境美满,仿佛十多年前校园边的怀家行宫,为照顾小女朋友,怀系青亲自下厨洗手煮羹汤的年代,卷土重来。
饭菜已入胃平安,碗碟筷勺被清理干净,放到该放的地方,散落的光碟整理好,但没人听音乐,也没人打开电视,男人和女人都挤在单人床上,系青抱住计然,搓揉爱抚着她,吻得她苍苍白白的脸色和唇色,染满红晕,也闹得自己欲念深深,喘息沉沉,知道她身上不方便,无法继续,这才不得不暂且罢手,安分一会儿。
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