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那边化学数学老师,都在暗暗合计,如果怀系青其他科目的成绩下滑,他们也得效仿物理老师吧?培养一个全能型的尖子生不易啊,怎么都得保住了才好。
对系青来说,被强训不痛苦,睡眠差不痛苦,食不知味不痛苦,最痛苦的,是他发现他和计然的关系,又回到一年前刚遇见的那个模式,日日朝夕,有事说事,无事回避,相敬如宾,水波不兴。
系青曾企图在分手后的四十八小时内,约前女友面谈一次。
计然语气清冷,“我们之间有口头协议,你不烦我,我不调坐。”
一句话,噎得系青理屈词穷,万劫不复。
系青那倒霉摧的测验分数,校内上下议论嚣嚣,只有弟弟怀系春力排众议,“72分又怎么了?他还是怀系青嘛。”
甜姐儿争,“怀系青是100分的。”
“100和72都是怀系青,”春儿从计然那里找支持,“计然,你说是不是?”
计然摇头,“我怎么知道啊。”
春儿拿文具盒拍计然的背,“白罩你了。”
系青知道,当然春儿的答案是对的,无论100还是72都是他,这个道理,她竟然不知道?系青想,白相爱了~~
系青手痛,总是握不牢笔,笔掉了,或者手指不小心撞哪里,害得他呲牙咧嘴,从来,都是浩子和春儿照顾他,计然眉毛不挑一挑。面对前女友的冷酷,系青不肯示弱,再痛都忍着,可那又如何?她在乎吗?
系青觉睡不好,黑眼圈浓晕如画,计然也恍若不见。曾几何时,她为着他感冒一直不愈,还巧立名目,“那我要是成绩进步,对你的痊愈有没有帮助?”如今,言犹在,人非昨。
系青的英文演讲名列榜首,录影带在教室里播放,图像中的人慷慨陈词,卓尔不群。春儿给哥哥使劲儿拍巴掌,计然漫不经心,在下面偷偷翻一本杂志。系青并没希望计然也给他鼓掌,他也不觉得那天的演讲有多了不起,他只是想从计然那里得到一丝丝情绪上的变化,毕竟那天地中午,她甩了他,不是吗?可惜计然似乎已经失忆。
去食堂吃饭,系青仍然会多打一份计然喜欢的菜式,但计然的饭盒里,已经没有系青爱吃的菜了。一切似乎都没变,依然笑闹的春儿和张浩,依然漫无边际胡说八道,依然是稳重的怀系青和文静的计然,依然象没人了解他们怎样热恋地那样,也没人察觉他们就这样失恋。的的确确,一年之中,怀系青和计然之间发生过的所有事情,仿佛被谁一手抹去,干干净净,连点儿可以回味的渣滓都不剩。
曾经以为,她还是爱他的,只是不知为什么在与他闹别扭的信心,在系青的认知里悄悄动摇,但那是他不愿意承认的,毕竟,他没毁在失恋里,所能依靠的只是这个信念而已。所以,怀系青还是买了很多关于心脏病方面的书,放在他的小冷宫,睡不着的晚上,他翻出他收藏的,计然的心跳,对照着书来研究,这样,感觉上,他的小女朋友还在。
怀家冷宫的冰箱,仍有保鲜住计然爱吃的小馄饨。有一天,系青见计然又喝感冒药,知道她肯定不舒服,巴巴回去煮了小馄饨装进饭盒,带到教室给她。
计然脸色苍白,蹙着眉头,“干嘛?”那架势,好像再说,你为何又来烦我?
系青不由得又紧张又狼狈,“我看你中饭没吃多少,给你随便带点吃的回来。”
计然淡淡说,“谢谢,我已经吃饱了。”就站起来离开教室。
系青一怒把饭盒撇垃圾桶去了,还闹得他第二天吃午饭没饭盒。最狠的不是这个,是从这天起,计然吃完午饭即回女宿,再也不来教室逗留。本来,系青还可以在午休时间,看到她的~~
系青扔了个饭盒之后,也想过,这种驴事少做为妙。偏扛不住计然感冒一个多星期还没好,咳嗽不停,药一把把吃,系青不是心疼吗?眼见期末考在即,功课本就繁重,每每看她参加晚自习,面染倦容的模样,系青真是~~就继续驴下去了。还是饭盒装好小馄饨,大骨汤浓香扑鼻,系青还特别煮了两只蛋。他直接请女宿的生活老师带给计然,谎称是计然托他买的。系青想,这次她非得吃掉不可了。
晚自习,计然还来饭盒,“谢谢你,韩老师说味道很好。”
系青没吭声,表情在问,韩老师?
计然说,“我吃过晚饭了,正好韩老师胃痛,就让给她吃。她还问你在哪儿买的?”
她糟蹋起他的心意来,根本毫不手软。估计他给予再多的心疼呵护,也是白费力气,系青一时被刺激得,几乎失血三升,当即回应,“那家馄饨店经营不善,倒闭了。”
计然掏笔写作业,无可不可,“好啊,我帮你转告韩老师。”
现在的同桌,真的是计然吗?
那个即使中暑吊着点滴,也要撑着回来上课,只怕他被她吓死的计然?
那个因为屡屡逞强屡屡倒下也屡屡向疼爱她的系青道歉的计然?
那个发病时候,痛得冒汗也护着系青,要他不要害怕,保证为他不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