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莫庭长和司法所的所长陪同自己去一趟二叔公家里,又吩咐其他同志:“大家慢慢吃,菜不够可以加,酒要定量,总量不超过三瓶。”
这样的安排,林安然很是佩服。人带多了也没用,让钟惠跟着去,能让二叔公安心,表明自己不是来抓人的,以免在这种时候火上浇油。
细微之处见真章,安秋岚就比闵炳如高明一大截。
几个人开车又返回了村里,在村干部的带领下东拐西拐,来到一处土房子前。
这土房子占地倒是不小,一共三排房子成凹字形,却显得很破落,是用干稻草混合黄泥巴做成土砖砌成,房顶是松枝混合稻草外加泥巴糊起来。在临海区西南片一带,家里穷的百姓依旧用这种土方法造房子。
进了用干树枝围起来的院子,昏暗中朦朦胧胧看到二叔公就坐在院子里的一条长木凳上,手里捧着一个水烟筒在抽着。
铜烟嘴上明明灭灭的火光,加上刺鼻缭绕的烟雾,大家都看不清二叔公的表情。
安秋岚和二叔公不像闵炳如那么熟悉,嘴上就客套了些:“老叔,有什么事情找我们?”
二叔公缓缓抬起头,木无表情说:“你就是工作组的新组长?”
安秋岚说:“是啊,老人家,我叫安秋岚。”
二叔公又问:“听说闵书记疯了?”
安秋岚点点头,声音显得有些沉重:“忽然发病了,现在在青山医院里。”
二叔公叹了口气说:“闵书记也算是个好干部,这些年,常来我们村和宝塔村,在纠纷地里折腾来折腾去,有时候我们村和宝塔村有点小摩擦,即使是下雨都赶过来,弄得满腿泥……这年头啊,腿上有泥的领导,可真不多了。”
林安然听着二叔公和安秋岚谈话,也颇有些感触。尤其是二叔公说的,这年头,腿上有泥的领导,真不多了。出入有车,下个乡也是车来车往,前呼后拥,下面的干部恨不得在领导走到的每一个地方都铺上红地毯,别说泥了,沙子都看不到一颗。
说完这番话,二叔公沉默了一会,忽然转头朝屋里喊了声:“带他出来吧!”
昏暗的灯光下,两个牛高马大的小伙子,一左一右跟在一个少年身后从屋里走了出来。
林安然盯着来人看了一阵,心里暗道: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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