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朱先进低几位。
会议由李亚文主持,首先给大家一一介绍了在座领导,然后说:“下面先请朱常委给我们作指示。”
朱先进伸出食指推了推金丝眼镜,一脸严肃,拿起桌上一张稿纸粗略扫了一眼说:“今天我是受市委书记钱凡同志的嘱托带队下来铜锣湾村的,市委市zhèng fǔ很重视这次的村斗案件,zhōng yāng首长最近有过指示,稳定压倒一切!我们务必要保证社会面的稳定,为改革开放创造一个安定的氛围。具体案情我也看过简报了,俩村之间的纠纷是一个历史遗留问题,但这个问题一天不解决,我们一天就如芒在背,一点点的不慎,就会引发大型的群体xìng事件,甚至还会流血死人。市委领导的意见是,要将这些隐患消除在萌芽状态,坚决杜绝民转刑案件发生,将矛盾化解在基层,确保纠纷不出村。下面,请大同同志传达下市zhèng fǔ对这次事件的相关指示。”
和朱先进的严肃相反,刘大同脸上永远堆着笑,由于刘大同偏瘦,所以脸上皮肤显得比较松弛,一笑起来,额上、眼角和嘴边都是细细密密的周围,像是一副剪纸工艺品里的人物。
他笑着环视了会议室一周,用一种和蔼的微笑扫了所有人一遍,既像是打招呼,又像是问候,然后才不急不慢开腔:“同志们,我今天是受了赵市长之托来这里,今天赵市长本来也是要亲自过来看看的,临时有事走不开,就委托我代表市zhèng fǔ过来,听听大家的意见,给大家提提要求。”
他的话比朱先进的官样口吻要平和许多,客气许多,全没有居高临下的架势,“赵市长要求我们在这次村斗纠纷处理上要和市委保持一致,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把矛盾妥善处理好,让群众满意,让村民满意。”
话锋一转,又说:“我也是从临海出去的,对临海的情况尚算熟悉,安定的局面来之不易啊,zhōng yāng首长一再强调“稳定压倒一切”,我们要有足够的政治敏感xìng,认清群体xìng事件对社会面稳定的影响和危害。铜锣湾村和宝塔村之间的纠纷,当年是花了大力气才平息了铜锣湾村和宝塔村之间的纠纷的,我本想下大力将两村的矛盾彻底解决,无奈革命需要,我另有任用,没想到拖到今天造成这样的局面,我是有责任的呐。”
刘大同的话听起来像是在自我批评,但李亚文感觉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字字句句都在含沙shè影。
这不是在说他李亚文能力低下?这不是在批评他李亚文政治敏感xìng迟钝?敢情你刘大同如果还在临海区当书记,这矛盾早就妥善解除了,轮到我李某人来,就不行了?
这不就是将此次村与村的纠纷的屎盆子扣在我李某人头上?!
这样想着,自然就没什么好脸sè,李亚文狠狠瞥了闵炳如一眼,都是这个无能的调处办主任!自己怎么只看到了他的为人老实,没看到他毫无魄力?
他心里恼怒至极,心想这次的事情如果办不好,第一个撤了这个调处办主任,让他丢到无关紧要的部门,改非(体制内俗称,意为从领导岗位改成非领导岗位)做主任科员算了。
刘大同作完指示,微微笑着对李亚文说:“亚文同志,请你谈谈你的看法。”
李亚文呷了一口茶,不急不慢说:“这次两村的村斗,其原因还是历史遗留问题,多年以来都没能得到妥善解决,其中有主观原因,就是我们有的干部主观能动xìng较差,在两村勘界的问题上一直没能拿出一个可行的办法,三年来我也曾多次做过指示,要求有关部门要尽快拿出方案,尽早落实,避免死灰复燃,不要重蹈三年前的覆辙,这项工作一直在进行中,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事发突然,纠纷还是发生了;当然也有客观上的原因,54年的勘界图资料不全,就算是市里的档案局也找不到相关的资料,重新划界两村又心有不甘,但事已至此,我看不能再等了,如果事态还是进一步扩大,我个人意见还是要快刀斩乱麻,召集两村书记和村长,还有德高望重的族头,开会协商,拿出一个尽可能让双方都满意的划界方案。”
这番话说得堂而皇之,即阐述了主观意识上的问题,又强调了客观上的难处,最妙的是,把三年前的村斗旧事提到桌面上,把刘大同也唰了一把,更重要的是,54年勘界图是关键,既然市里都没保存好,也就不能将责任都扣在我李亚文头上,顺带着将市委市zhèng fǔ也拖下了水。
之后便是走程序,一个个部门领导发言,都说了自己对这次事件的看法和建议,转了一大圈,话头又回到了朱先进手里,会议也将结束,大家都等着朱先进做最后的总结xìng发言。
朱先进把手里的钢笔旋上,轻轻放在笔记本上,合上扉页,看了看表,好像盖棺定论一般道:“会议已经开了一个多小时了,我想在这里作个小小的总结,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当务之急就是把问题妥善解决,避免恶化。临海区区委、区zhèng fǔ要尽快成立相关的工作领导小组,并且派出工作组驻村,问题一天不解决,工作组一天不撤,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