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沐年纪轻轻,就早已在摸金校尉的圈子里小有名气了。
相传,沈沐祖上就做过盗墓的营生,说起来也算是家学深厚,贯通南北两派。可是,日子到了沈沐爷爷这辈儿。老爷子生不逢时,赶上****夺了江山,一下子全国解放了。老爷子不得不放下了祖传的技艺。
土里来土里去的摸金校尉是当不成了,可这人总得活下去不是。无奈之下,老爷子靠着祖传的几页记载着望气寻龙、分金点穴的纸片儿,做起了风水先生,给人家看看阴宅风水、混口饭吃。
日子稀里糊涂地过着,到了沈沐父亲这辈儿,世道又变了。毛主席他老人家一声号令,全国上下开始实行起了火葬。无论是谁死了,统统化成一捧白灰,装进那小小的骨灰盒里,再把那骨灰盒往公墓里一塞,就算是安了葬。要是没有孝子贤孙,连日常的祭奠都没有,更谈不上什么风水了。于是乎,沈家人重操祖业再一次当起了摸金校尉。
虽说自己名声在外,然而说句心里,沈沐并不喜欢盗墓这一行当。与其做着刨别人祖坟这种缺德儿事,沈沐更想做一名拳师。开着属于自己的武馆,教导几个机灵的徒弟,简单快乐、仅此而已。用不着担心一个个杀人夺命的陷阱,亦或是一场场惊魂动魄的尸变,也用不着一次又一次的游离在生死的边缘。
沈沐想当拳师,还多亏了自家老爷子一时心软,救了一位走江湖的拳师。那拳师身无分文,也没什么能够报答老爷子的救命之恩,索性就把自己一身的技艺,全部传给了沈沐。
沈沐还真是出息,每日闻鸡起舞,寒暑不缀。挥动起拳头来,对着毫无生气的木桩,就是一遍又一遍地敲打。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有时甚至打烂了手掌,也不能停下。枯燥和苦痛就这样充斥着沈沐全部的童年。
咬着牙,一挺就是十个年头。十年间,沈沐练就了一身武练的功夫,寻常之人就是六七个彪形大汉也不能近身。
本以为靠着这一身俊俏的功夫,足可以开办一家属于自己的武馆。可是,武馆刚刚开办了没几天,沈沐就遇到了真正的内家高手。来人仅凭内力,就能以搭手放人于丈外,让应者立仆。不出二十回合,沈沐就四面朝天的倒了下去,被来人收拾得服服贴贴。
这也难怪,常言道:“人分君臣,拳分文武。”文者,君也,武者,臣也。君统御于臣,臣侍奉于君。君若无臣,则为孤家寡人,臣若失君,必成奸佞狂邪。
沈沐修习的是武练之法,只靠击打拍物,或可速成武事之用。然而,无文体之本,终不能使功夫炉火纯青。再则,因为修炼之时,不知道气沉丹田、调息气血的内家心法,导致全身上下气浮不定。
加之,又急于求成而不知渐法,常常用力过于刚猛。即便是沈沐的师傅,精通药道,悉心调理。然而,日久天长之下,击打重物所产生的“反作用力”,必会通过击打部位,传导到体内,造成脏腑淤滞、气机不畅,使脏腑生机凋蔽,乃至产生暗伤。如此修行下去,倘若没有内家心法,恐怕是养虎为患,遗害终生。
从此以后,沈沐千方百计地搜寻着,有关内家心法的消息。可是几年下来,竟是一无所获。想来也是,这天下间有名有姓的内功心法,也就是那么几样,易筋经是少林至宝,无极功是武当基石。纵使是少林寺、武当山的弟子们再怎么不肖,也不至于沦落到贩卖内功心法的地步。
已是心灰意冷的沈沐,本以为一辈子就要一身横练勇闯天涯了。没想到,机缘巧合之下,听闻某处有座老道士的坟莹。据说这老道士深悉文武之道,精通内家修为,功参造化而深不可测。一番衡量之后,沈沐决定索性就再当上一回摸金校尉,靠着祖传的手段走上一遭。
沈沐轻轻地捻起一点铲出来的土块,凑到鼻尖儿上,仔细地闻了闻。泥土之中特有的气味儿,让沈沐不由得兴奋起来。这是“望闻问切”四字真言中的“闻”字诀,摸金校尉特有的法子,只要是闻到了封土的气味儿,就是深埋在地下几千年的汉坟楚墓,沈沐都能分辨得清清楚楚。
紧接着,便是“望闻问切”四字真言中的“望”字诀。抬起头,四处观望了一会儿。
果不其然,坟茔坐落于五星聚集的祥地,有天龙地脉自远山而来。沈沐心知,埋在这里确可保后人大富大贵。只可惜,二十年前这里炸山取石,远山之上,整整炸断了半片山崖。好好的山体,被生生炸成一座尖峰。那尖峰形状如同一柄金刀,把这块风水宝地,杀了个干干净净。霎时之间,天龙地脉的宝地竟成了大凶之地。
沈沐收起铲子,拍了拍身上的灰土,不觉暗自感叹天命无常,说道:“哎,这牛鼻子老道怕是怎么也想不到,后人竟有这移山填海的本领,生生打断了他这天龙地脉的大好风水。”
日垂西山,天色渐渐昏暗起来。靠着一柄做工精良的德国军工铲,沈沐挖到了牛鼻子老道的墓穴。
“啊呸,人都他妈的死了,还不忘给小爷我摆上一道儿。”沈沐一脚踢开散落满地的碎石子和烂木头,重重地啐道。
原来,这老道士深知天下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