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正丝毫不以为意,陪笑道:“哪里。在下那兄长与我本就不是一母所生,更何况他不识时务,在下多次以言语暗中点醒于他,他却无动于衷。有此下场也是自食其果。”那冷面客呵呵笑道:“好,你能如此勤勉于老祖交代之事,他老人家自不会亏待你。”
穆顺听得愈发惊惧,心道这人好生狠毒无耻,竟连自己同父异母的兄长也给骗到将军坟中,害他惨死,偏生还是一副理所当然的口气,实在令人心寒。他听丘正不住说着阿谀称谢的言语,与其本身道貌岸然之状大相径庭,心中没来由地升起一阵厌恶。
那冷面客又道:“你如今修为仍是太过浅薄,这颗培元丹乃是老祖所赐,可助你尽快突破到练气四层境界,你且收下罢。”说着递给丘正一只红色小小玉盒。穆顺见状,心中一动。
这“培元丹”的品质比起那“凝气丸”要好上不止一筹,向来颇为难得,若非身家巨富,来历极大的修士,一般均是难以得见。要知以乐杭义顾堂副堂主,又是天理帮帮主的得意弟子的身份,百宝囊中尚且不见一颗,而穆顺在柳员外家中,也只服下过三枚,可见此丹之贵重。穆顺心中大觉奇怪,暗道:“这冷面客将培元丹随手送出,固然有听从上命,施恩与人之意,但也可见其背后之‘老祖’大有来头,门下厉害的弟子想必不少,却为何竟要极力拉拢丘正这等修为境界的人,赏下如此厚赐?真真奇怪得很。”
他想了片刻,不得要领,便暂时按下不管,又瞧往房中。
那丘正得此重赏,喜极颤声道:“属下……属下多谢老祖厚赐,定当尽心竭力,万死不辞。”他这番话说的义气凛然,铿锵作响,一听而知其心中激动之甚。那冷面客颔首道:“如此最好。这回之事已然为期不远,你便在附近找个清静之所,将丹药服下,修行一段时日,待到了四层的境界后,再依计行事。”丘正应声道:“是,是,属下谨遵吩咐。”
那冷面客道:“很好,你先去罢。”丘正答应一声,翻身出门。穆顺心想:“糟糕。”
他这时离去已然来之不及,只好将身子缩进转角之后,阴影之中,只盼对方不要发现自己。幸而丘正此时满怀狂喜,一心只想觅个安全所在,服丹练功,早已不见了平日的警觉,兼之穆顺“凝息诀”实在玄妙得很,因而竟是有惊无险。
穆顺待丘正渐渐去远,松了口气。他再次看向房中,只见那冷面客已在吐纳运气,心知听不到更多机密,不敢在此多留,当下便悄然返回住处,直到回了房中,方才略略定下心来。大黑见他久去不归,正自焦急,一把扑了过来,“嗷呜”连声低吼,似在探寻。穆顺拍拍它脑袋,安慰几声,心中寻思:“我该如何是好?”思量片刻,终是定下主意。
他知以自己眼下的修为,无法拿这两人如何,为今之计,唯有将此事尽快告知乐杭才是。
穆顺心念一转,当即带上大黑,去柜台上丢下一锭大银子,又找来大堂轮值的小二,打听清楚丘正所去方向,马也不去牵,便匆匆跟了过去。他这时早已没了半点酒意,大步而行,走不多时便见到丘正正在前方。穆顺心中一喜,这才放缓脚步,慢慢蹑在其后。
他二人所去的方向,正是朝往一处山坳之中。丘正行了这么一大段路,狂喜之意渐渐变淡,便复又找回了往日的机警,不时留神四顾。好在穆顺“凝息诀”的功夫非同凡响,身法也极是灵活,才没被丘正察觉。
如此一前一后,行了半个时辰之久,两人来到山间一处寺庙前。穆顺运足目力,远远瞧得分明,只见那寺庙门头匾额上写着“山间寺”几个大字。穆顺心道:“这寺庙名字倒也贴切,就是俗了些。”
只见丘正在庙门上拍了三下,歇了数息,又拍了四下,随后过去片刻,又再拍了三下。这时庙门吱呀一声打开,丘正闪身进去,庙门随即便重又合上。
穆顺心道:“这里或许便是丘正所找的闭关修行之地了,这庙里的和尚似乎跟他有旧。”他这时大为犹豫,不知自己该不该闯进其中,将丘正抓住逼问。虽说他修为高出丘正一层还多,但毕竟对方也非弱者,若是不能一举将之拿下,打草惊蛇,那以后再想找到丘正行踪,可就难了。
穆顺等了片刻,终是悄悄上前,离那寺庙更近了不少。他侧耳倾听,忽觉庙中除去丘正之外,还有几股气息,也都是练气之士,其中一道丝毫不在自己之下,心想:“是了。这山间寺能与丘正有所往来,有练气士也不奇怪。还好我不曾贸然出手,须得尽快找到大哥才是。”想到此处,当即悄悄退走。
他走了一会,眼见离山间寺颇远,四周也不见有人,便抱出大黑,道:“大黑,今晚又要麻烦你啦。”大黑“啊呜”大叫一声,着地一滚,顿时现出原形。它这几月间身形又长大了些许,毛色发亮,气息也更为强横。穆顺哈哈一笑,跨上虎背,大黑轻啸一声,顺着穆顺所指方向,发足狂奔。
其实穆顺本不欲以大黑代步,只因若被人看出大黑来历,定会惹来无数祸端。要知大黑跑的虽快,但也只能胜过筑基初期中期的修士而已,若是遇见个擅于飞遁的筑基后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