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前便曾看过这周围境况,知晓这窗外便是一片旷野,自己和柳璎钿穴道虽解,但真气被封,纵然翻了出去,也逃不了多远。但大黑来去如风,便无此顾虑了。
只见大黑身轻如叶,落在地上,悄无声息。它似是知晓此时事态紧急,并不现出原形,拔足便奔,恰如一道轻烟般投入茫茫夜色之中,转瞬便不见了身影。穆顺见状,心知获救之机已是为时不远,暗暗松了口气。
柳璎钿见他神情,知晓此事已谐,笑逐颜开,悄声道:“我们便在这里等着,待我爹爹来了,定要这帮人好看。”穆顺道:“正是。”他在椅中坐下,默默吐纳,希图能破开身上禁制,以便柳员外到来之时,也能出一份绵薄之力。只是人屠僧修为精强,穆顺试了许久,终是徒劳无功。
他正沮丧之时,忽听外间人屠僧高声道:“何方贵客,夤夜来此,不知有何贵干?”这时四下一片静寂,穆顺与柳璎钿闻言,对视一眼,均是心想道:“是柳叔叔、爹爹来了。”果听一人道:“诸位道友远道而来,怎地居在这等简陋之处?也不让柳某稍尽地主之谊。”正是柳员外的声音。
人屠僧等人一时俱都未曾答言,似乎因为被柳员外寻到到此处而觉愕然。片刻之后,只听辟宫太保笑道:“原来是姓柳的到了,哈哈,让老子看看你究竟有何能耐。”接着那青灵仙子柔腻宛转的声音响起道:“听几人声音方位,似乎是将柳员外围在了中间。
穆顺心想:“柳叔叔怎地一个人前来?对方人多势众,可是不妙。”正焦急时,忽见窗口处一道黑影窜了进来,正是大黑,随即眼前一花,房间中已多出了个人来。
柳璎钿一见来人,立时扑进其怀中,欢声道:“师伯,原来你也来啦。”穆顺定睛看去,却见来人是名美貌女子,看面相不过三十四五岁,但一身修为,宛然也是筑基巅峰,只比那人屠僧稍弱。这女子身着素色衣裙,面目也是极美,眉眼间虽带了些凛然冷意,但看向柳璎钿的目光中,却是极具慈爱。
穆顺心想:“原来这就是柳师妹的师伯了,却不知她师父来了没有?”
那女子搂住柳璎钿,做出薄怒神色道:“你这丫头,尽会顽皮胡闹,惹来这么大的麻烦。”声音听来也颇是清冷。柳璎钿娇声道:“师伯,这可不能怪我。那些人本来就是来找我爹爹麻烦的,我不过是适逢其会罢了。”这话本是穆顺安慰她所说,但这会被她拿来为自己开解,用得极是顺畅。
那女子本就无多少责怪她之意,闻言笑道:“偏你有这么多借口。”柳璎钿嘻嘻一笑,拉过穆顺道:“师伯,这是小顺子,我爹爹跟你提过他没有?”又向穆顺道:“小顺子,这就是我师伯了,她姓云。”
穆顺上前行礼道:“云前辈修为高深,晚辈佩服之至。”那女子云师伯微微颔首,笑道:“方才去细柳庄报信的是你养的猫儿了?倒是多亏你了。”墨云灵虎大黑变小之后,这云师伯没能识破其来历,还当它真是只猫儿。穆顺也不说破,连道不敢当。
这时外间兵刃交接、法术轰鸣之声不断传来,却是柳员外已与人屠僧等人交上了手。柳璎钿挽住云师伯胳膊,道:“师伯,我爹爹和这帮人打起来啦。你说我爹爹能不能赢?”云师伯道:“看这几人的修为,若单打独斗,当不是你爹的对手。但几人联起手来,胜负可就难说了。”柳璎钿惊道:“啊呀,那师伯你赶紧过去帮忙。”
她晃着云师伯手臂,道:“师伯你有所不知,这些人个个坏透啦。那和尚叫人屠僧,喜欢吃人肉;那黄衣服的矮子是个色鬼;那女人好不要脸,却叫什么青灵仙子。听说明天还有个姓龙的要来,定然也是个坏透了的家伙”
云师伯闻言白她一眼,嗔道:“你这丫头,也不知羞,有些话是你一个姑娘家说的么?”她见柳璎钿嘻嘻直笑,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摇头无奈道:“罢了,我们先出去再说。”
她带同穆顺、柳璎钿二人,走出石屋,绕到屋后旷野上。只见人屠僧三人正将柳员外围在当中,然而出手的却只有人屠僧和辟宫太保,这两人一个手执剔骨尖刀,另一个使的是根丈许长的软鞭,都是上品法器,同柳员外斗在一处。这三人都是筑基修为,斗法时一招一式、一法一术,俱都灵动无比,煞是好看。那青灵仙子却是笑吟吟地,似乎袖手旁观。但她不时以言语挑逗,娇声轻喘,其实是用上了媚术。
柳员外手中拿着柄刃如圆月的弯刀。他袍袖轻拂,刀光如雪,看来便宛若神仙中人,虽是以一敌二,兀自不落下风。不过每当青灵仙子以媚术相戏时,他便需紧守心神以对,长此久往,定然会有不敌之虞。
云师伯见了场中局势,微一蹙眉,拿出一方罗帕递给柳璎钿道:“钿儿,我现在去帮你爹爹打跑那些人,你和穆贤侄站得远些,将这帕子飘在身前。若是有人趁机来对你们不利,此物可挡得一时三刻。”柳璎钿接过香帕,拍手笑道:“好啊。师伯,你赶紧去大展神威,把这些坏人打得落花流水,让他们知道你和我爹爹的厉害。”那云师伯浅浅笑道:“你这孩子,尽在瞎说,哪有那么容易。”说罢身形一展,向那几人斗法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