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自不忘向柳员外道了声别。
她拖着穆顺疾行,穿月洞,绕回廊,不多时便到了自己所居的小院前,却又过门不入,继续往前。穆顺奇道:“柳师妹,你不是说要去你院中么?怎么不进去?”柳璎钿笑道:“你别管啦,跟着我来便是,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穆顺毕竟少年心性,听她说得神秘,也来了兴趣,便不再多言。
这时前方来了两名少女,都是十六七岁年纪,提着花篮,款款而行。穆顺认得是柳璎钿的两名侍婢,一个名叫袅袅,一个唤作依依,虽也学过些武艺,但都不曾到了练气的境界。两婢见了穆顺二人,奇道:“小姐,穆公子,午饭准备好啦,你们要去哪里?不吃饭么?”柳璎钿干笑一声道:“不吃啦,我和小顺子哥哥还有事去做,你们回去罢。”
两婢中身形高挑的袅袅闻言,应了声“是”,便要离开,依依却忽地惊道:“小姐,你该不会又要……。”她话没说完,柳璎钿急忙“嘘”了一声,朝四周看了一看,道:“好姐姐,快别说了。你们先回去,我和小顺子哥哥马上便回。”这时袅袅也走了过来,急道:“小姐,你又要偷偷出庄去么?这可不成。”
原来这袅袅依依双姝自小便服侍柳璎钿,三人感情深厚,虽名为主仆,其实如同姐妹一般。柳璎钿自幼丧母,偏又性子顽皮,柳员外便托双姝严加看管。柳璎钿数次想要跑去外面玩耍,但都被袅袅依依拦了回来。二女知道柳员外在山阳县名声颇大,虽是朋友蛮多,但暗中为敌之人也有不少,若是柳璎钿独自外出,只怕便会为人所乘,是以决不让柳璎钿越雷池一步。
久而久之,柳璎钿修行事忙,便也不再动这心思,二女渐渐放心,却不料柳璎钿今日又要悄悄出门。二女正要拉她回去,却见柳璎钿将胸一挺,拽过穆顺道:“两位姐姐,这回可不是我偷偷跑出去啦,我都跟爹爹说过了的。你们瞧,小顺子哥哥也会跟我一起。”
二女闻言,将信将疑,将目光转向穆顺。穆顺见柳璎钿楚楚可怜,看着自己,心中一软,想着不过是外出一趟,以自己两人的修为,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当下便道:“正是,我和柳师妹外出有事,两位姐姐放心好了。”他怕贸然扯谎过多,容易被看穿,因此只随便说了个“外出有事”以作敷衍。
袅袅依依双姝听穆顺也是如此说,对视一眼,她二人心想穆公子憨厚老实,比自家小姐懂事体的多,必然不会撒谎,果然不疑有它,便道:“那好。不过小姐你和穆公子一定要早些回来。”柳璎钿这时已是心花怒放,只道:“那是自然。两位姐姐,我们走啦。”推着穆顺,便往外大步行去。袅袅依依还待叮嘱他们些话,却见二人早已去得远了,不由得相视苦笑。
却说穆顺被柳璎钿拉着疾走,途中经过絮才小院时,又带上了大黑。待走出庄外,他看着对方,不禁好笑道:“你跑这么急做什么?”柳璎钿歇了口气,白他一眼道:“你别问啦。嗯,还好你机灵,要不然我们可就出不来了。”她不待穆顺开口,便又道:“你跟我来。”拉起穆顺,往小路上行去。
穆顺奇道:“我们去哪?”柳璎钿道:“你跟着我便是。”两人一路往南,行得数里,便见前方一望无际,全是肥沃良田。田间小路曲折,河渠交叉,极难辨认路径,柳璎钿忽而往左,忽而往右,当先行走不停。
穆顺虽也是楚州江南水乡人氏,但自小生在山间,于这乡下田径倒是不甚熟悉,走不多时便觉来路难寻,只好道:“柳师妹,你倒路熟得很,怎地两位姐姐不让你出门?”
柳璎钿笑道:“你当我从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么?我平常跟着师伯修行,有时回家,爹爹便带我去附近城里镇上玩耍,是以路径自然认得。”穆顺闻言大奇,心想柳叔叔确也说柳师妹另有师承,但她怎么是跟着师伯修行,不是跟着她师父?不过他虽觉奇怪,确也并未开口询问。
又走了十数里,柳璎钿向前一指,笑道:“喏,我们到啦。这便是爹爹带我来过的三江镇。”穆顺果见不远处一座大镇,人烟稠密,十分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