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满腹疑虑,却仍是依言走近了些。不料老铁匠打量他几眼,突地哈哈大笑起来,拍着他肩膀道:“好小子,果然不简单。”
穆顺满心糊涂莫名,不知就里。只听老铁匠又道:“你这小子,只怕自己还蒙在鼓里面罢,你如今已是练气二层的修为了。怪不得行功用了那么久,真可谓福缘不浅。”穆顺乍一听闻,顿时怔住,片刻后回过神来,心中惊喜交加。虽觉此事太过奇异,但想师父总不会以此相戏,思绪纷乱,一时竟不知说什么才好。
过了片刻方回神问道:“师父,你说的是真的么?这是怎么回事?”老铁匠兴奋过后,详加思索,半晌方道:“依我看来,该是你体内精血旺盛,气海穴窍打通之后,真气犹有存余。又得融灵丹相助,于是便顺势辟出丹田气海,轻而易举便突破了炼气一层,到达二层的境界。这恐怕也是因为‘撼地诀’的功劳了。”穆顺细细回想闭关中经历,亦觉当是如此。
他师徒二人一番猜测,虽未全中,但也相差不远。其实修炼之道,首要便是“炼精化气”,意即炼守己身,积蓄精气,待时机已至,便引气冲关。一旦气海穴窍打通,此后自可吸纳天地灵气,循序渐进,增加修为了。
穆顺自幼苦修的“撼地诀”心法,本是老铁匠花费莫大心力才寻到的上古奇功,虽有所残缺,但功效仍是不凡。他修炼十余年之久,纵使未能如同名门大族子弟那般,以各种灵草丹药洗筋伐髓,然而日积月累之下,浑身精血亦是异常磅礴。若换了旁人,只怕便有爆体之厄,然而“撼地诀”不愧为上古奇功,竟能让穆顺筋骨强壮,远超寻常修行之人,故而免受此灾,这点却是连老铁匠都不甚明了。
是以而今穆顺闭关有成,修为大增,自然也是水到渠成之事。
老铁匠察知穆顺修为,又探手搭上其脉搏,细细探究片刻,惊思道:“这小子的经脉怎会如此之宽,强韧也是非同一般。他虽然只有练气二层的修为,但真气之量比我练气三层还要多上一些。嗯,这想必也是‘撼地诀’的功劳。唉,此功法来历甚奇,也不知还有多少好处未曾为我所知。”
想到此处,心中喜忧参半。所喜者自是因为这“撼地诀”实非凡品,穆顺以此修炼,日后的成就定然不会低了。而所忧者则是这等神功落在自己手中,当年那帮人势必不肯善罢甘休。而自己势单力孤,穆顺修为尚浅,万一行藏泄露,恐怕便有杀身之祸。心潮起伏,一时忘言,面色也随之变幻不休。
穆顺见老铁匠神色不定,忙问道:“师父,怎么啦?可是有什么不妥么?”老铁匠回过神来,心想:“所谓祸福天定,此时想这些也是无益。”当下展颜笑道:“哪有什么不妥?不过是见你进境如此之快,心有感叹而已。”当下将自己查明的情况对穆顺言明,至于心中担忧,自然一字未提。
穆顺虽不是十分明白,却也很是欣喜,问道:“如此说来,我的真气比一般练气三层的修士还要多,是不是我便比他们更厉害了。”他虽然打小修炼,但老铁匠自有苦衷,从未细述过这修行上诸般事体,故而穆顺至今对些修真常识仍有不解之处。
老铁匠听他问起,放开手踱步笑道:“那也不是这么简单相比的。要知真气雄厚,则法力便深,一则能修习更高深的法术,二则能让法术威力更强,三则么,便是斗法时能支持上更长时间,就好比一个力大者面对一个力小者般。但本领强弱,终究也不是仅靠着真气多寡而定,未必真气少的就敌不过真气多的了。”穆顺听老铁匠说的在理,凝神倾听。老铁匠又道:“其实你经脉较一般练气士更宽,是以境界提升时所需真气也便更多,可说是有利有弊。但以‘撼地诀’的神奇,想来必定是利远大于弊了。”
他说到此处,想到往常少对穆顺言说修行事务,如今自己这徒弟也是练气士身份,可不能再任他这般浑噩下去,何不趁此机会,将诸般常识告知。主意已定,便道:“若再细究下去,真气之五行相性亦是至关重要。”穆顺奇道:“五行相性?”
正要详加追问,老铁匠却抢先笑道:“天色不早啦,我这五脏庙可还饿着呢。还是先生火做饭,置办些酒菜,边吃酒边说话为妙。也正好给你小子庆祝一番。”穆顺这才想起,老铁匠在静室中便曾说要和自己痛饮一场之事,想着美酒滋味,不觉口角生津。但却又记起自己虽在室内过了三天两夜,粒米未进,竟也丝毫没有饥渴之感,不由得向老铁匠提起。
老铁匠哈哈笑道:“那是自然。练气士吞吐天地灵气。你初有突破,体内灵气聚而未散,自然一时不饿不渴。但只需再过得半日,你便会饥饿难耐了。”穆顺恍然笑道:“原来只是暂时如此,我还以为我已经厉害到不用吃饭了呢。”
老铁匠摇头晃脑道:“你说的那叫‘辟谷’。唯有修真有成之士,法力充盈,以天地精华为饵,才能毫无饥饿之感,可以不食人间烟火。又因凡俗饭食中杂有浊气,于修行并无好处,故而道行高深之人皆会辟谷,除非是含有灵气之物,才会进食饮用。”穆顺听得吃惊不已,讶道:“原来吃的东西里也有存着灵气的,我还从没见过。”老铁匠见他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