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留给他唯一的东西啊,不,不对,不是她留下的,那本就是他的,连撕口都是他自己造成的。
她什么也没给他留下,反而带走了他太多太多东西!
宫殿、陵墓、老祖宗的尸骨。
她得还他啊!
她必须还他!
她还得起么?
管她还得还不起,还不起她也要还!
那个丫头欠他的,这一辈子也还不清!
成大事者总是在一团乱的时候仍保持着冷静。
酒醉已过,纷乱繁出,这一刻他无比清醒。
也无比痛恨。
太巧合了么?
皇陵刚刚坍塌,公主殿便毁于大火。
钱宝儿啊钱宝儿,你还能给朕带来什么样的震惊?带走多少的不变?
赫连澈反复推敲着从钱家被抄家到现如今所发生的一切。
越想越觉得惊不可言,仿佛总有一团迷雾笼罩在他的心头,更是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情绪,让他即痛苦又十分纠结。
仿佛面对那个小丫头,他的心里总是有一种特别诡异的感觉,感觉杀了她是不对的,伤害她是不可以的,让她跪着他更是隐隐约约有一种冲动,让他想要拉她起来,她不适合那样的卑微。
特别是......赫连澈猛地锤击了一下贵妃椅的扶手,垂落了一地碎屑和点点鲜血,可是,仍旧抵抗不住他对自己心思的痛苦和厌恶,他......居然对皇陵坍塌一事一点都不觉得不对,哪怕下意识的固执认为,这件事就是那个丫头做的,让他祖坟毁于一旦的就是她钱宝儿。
一桩桩一件件,无不让他猜不透想不明,完全不晓得这里面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秘密?
其实,那个丫头还活着的是不是?
是猜测,是疑惑,也或许,在他心里,这是一个希望。
他固执的想着,钱宝儿欠他的,世上没有一个债权人希望债务人比自己先死掉!
连夜召来司夜和凌风。
一切,从头查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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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年,在苍梧的一个边陲小镇。
“父皇,那个知府真过分,这么小的地方,还没有我最还吃的粉蒸鱼。”
“宁儿乖,这里发了洪水,本也没什么吃的。”
“真是讨厌讨厌讨厌,咱们快点回宫去吧,好不好?”
“......”被称作父皇的人顿了顿,似在隐忍。
女孩子就应该是这样,要像温室里的花儿,被所有人宠着,爱着,不能受到半点委屈。
特别是身为父皇,怎么能让她不开心、不满意?!
“朕叫凌风送你回去。”
“不,不要,宁儿要跟父皇在一起,一起回去嘛,好不好?”
“不行,”他背着身踱步看向窗外,还在下雨,狂风大作,“看看明天,若是风停了,雨住了,你就先回去。”
“不要!哼!”
“......宁儿,你去哪?”
娇气的少女跑掉了,她的父皇没有去追,而是摆摆手,让暗卫跟着,护她周全。
看吧,这就是帝王宠爱。
他的身边总会有个人陪伴。
他想施与的宠爱从就不会落空。
等哪天这个不想宠了,换个人就是。
谁在或者不在,宠爱就在哪里,不多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