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闹出荒唐事,差点一命呜呼!
最不可忍受的,便是此时此刻。
老行者从梅萧身后走出来,合十行礼:“女大德莫要生气。悟心慧根不错,参研佛法、晨昏定省,莫不在同门之上,一般沙弥做不到如此短的时间便能接受具足大戒,悟心却能做到,阿弥陀佛,这实在是悟心前世福报深厚,与佛有缘……”
没等老行者说完,紫衣公主尖叫一声,扑上去“啪”甩了他一个大耳光,这一耳光几乎用了全部力气,连紫金雕花护指都打断了。老行者一张枯树皮的老脸裂开,两条血沟汩汩渗出血珠子,往下淌。
“阿弥陀佛。”老行者站着不动,仿佛没有痛觉,闭上眼睛念佛号。
梅萧微微皱眉,拦在紫衣公主面前。
“几十年如一日,您这脾性也不改改,终有一日会知道因果循环。”他不爱待在家里,就是因为自小见母亲跋扈,父母感情冷淡,相“敬”如宾。自小,他就对家庭、婚姻和子女这一套东西毫无兴趣。
“……”紫衣公主气得扬手就想打,却没力气抬手臂,也不舍得打。“梅萧,你好样的,其他书友正在看:!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了你这逆子……”
梅萧却不理她的愤怒,继续顺着自己的话说:“放了里面的人吧,她已经受了我很多拖累。我出家,只是有许多事想不明白,以往所学都不能解开疑惑,只能求助佛门,您何必迁怒于她。”
说着,越过紫衣公主,走到铁门前,对牢头道:“开门。”
牢头知道这和尚不能得罪,跪倒了磕头:“贵人在上,非是小的不开门,那钥匙被胡衙内拿进去了。”
说着就把半夜里发生的事解释了一遍。
梅萧透过铁门的窗看进去,石牢里木榻旁,胡登科晕死在地上未醒,远远的角落里,冷知秋瑟缩着坐在地上,正举目巴巴的看着他。
这可怜的模样,让他想起城隍庙前街见她的情景,那时她新亡母亲,又被朱鄯变态虐待,目光便是此刻一样,彷徨茫然。
“知秋莫怕,去找找钥匙,我来开门放你。”他低头先叹,抬起斗笠,一双星眸已是温和。
冷知秋却摇了摇头。
她听着外面的对话,已经万分吃惊,再看到铁门窗口出现的人,熟悉的面容,熟悉的语气,却僧袍布衿,鬓角光溜溜看着十分刺眼——梅萧出家做了和尚?!这太意外了。
对于梅萧,冷知秋的感情有些复杂,既厌恶他纠缠不休,又惧怕他的一些行为,比如几次想要逼她就范,还差点掐死她,又听吴礼说,他居然烧死了表妹史相宜!然而就是这个让她既厌恶又害怕的人,却一直在帮着她和她的父亲,甚至某些方面,还和她十分投契,堪称知己。
所以她说,她恨不了梅萧,唯一盼望的就是他能再换副心肠,彻底忘了她,从此路人便好。
没想到梅萧的确是改头换面,只不过,居然出家了。
从前书生侠义,不会想到出家。现在杀了无辜的人又害了自己最爱的人,才知道问佛求助吗?
这个人呀,对父母何其无情,对自己何其狠心,对人生何其任性!冷知秋暗暗摇头,想对梅萧说点什么,却无法开口。
梅萧见她不言语,又摇头拒绝找钥匙,还以为她是吓怕了,便把语气放得更软:“有我在,没人敢对你怎么样,去找了钥匙,我送你回家。”
冷知秋还是摇头。
她当然相信,梅萧不会让紫衣公主动她一根寒毛,但怕的是身体里的药性还没散。万一开了门,梅萧走进来,就算他做了和尚,也难保不会迷性,何况她现在都快被折磨疯了,也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稀里糊涂扑上去……
“唔唔!”她冲梅萧摆了摆手,指指自己的嘴,又示意要纸笔。
梅萧诧然扭头,吩咐牢头去取纸笔,复又问紫衣公主:“为何她不能说话?你对她做了什么事?”
紫衣公主气不打一处来,找儿子找得撕心裂肺,儿子一出现在面前,就对她冷冷淡淡,却对那小贱人温柔和善,现在还有责怪她这个当娘的意思。
“逆子,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娘?本宫倒是想教训那贱人。”可惜门锁着。
牢头取来纸笔,梅萧接过来,递进窗去。
冷知秋咬咬牙,扶着石条砌的墙壁走过去,越走越近,便越觉得不对劲,不敢看梅萧那张脸,她现在看不远处昏倒的胡登科都觉得似乎是什么美味,更别提梅萧这样俊美的人,用那种温软如鹅毛轻拂的目光在看着她。
她站定,甩着手让梅萧把纸笔扔地上便可,好看的小说:。
梅萧没看懂她的手势,倒是闻到一股暗香,中人欲醉。身体立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反应,他诧然,丢下纸笔,随后摘下手腕上的佛珠串,捏在手里拨了两下,“阿弥陀佛。”
冷知秋再次感到意外,同时欣慰。如此的梅萧,真的让她有了一种温暖、安心的感觉,一直以来他都在试图帮她、讨好她,却只会让她芒刺在背,唯有此刻,觉得心安舒坦。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