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比你更清楚。我看这样吧,这事儿暂时不扩散,星期六的晚上是民主生活会,反正这事儿已传开了,就公开一次吧。让这件事上民主生活会,让他做深刻检讨!”
“还让他当副矿长?”
“让他当!”
“这合适吗?”
“有啥不合适的……我的赵书记呀,现在都啥年代了,还搞文革那一套?开除他的党籍,撤了他的副矿长?这才是不合适呢,我的赵书记。”
赵红卫不言语了,他知道这事儿换了别人不行,可罗辑田就行。我这是在忙活啥呀?这罗辑田就是人家姓梁的人吗?我瞎忙乎什么呢?人哪!再正直的人也有自私的一面。他赵红卫是这样,梁庭贤又何尝不是这样呢?梁庭贤也是人,不是神仙。
只要是人,他就不可能不护着罗辑田。直到后来,赵红卫才意识到自己错了,真没想到,这个被梁庭贤袒护过的罗辑田,还真是个人才呢!这是后话。
赵红卫失望地离开了梁庭贤的办公室……
罗辑田提心吊胆地进到了梁庭贤的办公室,站在了梁庭贤的老板台边。
梁庭贤正在修改一份材料,他头未抬,像是没发现罗辑田似的。罗辑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他知道这下是捅了马蜂窝了。别的人不知道,他罗辑田太了解这位梁矿长了。你做了别的事,也许还能得到他的原谅。可是出了这样的事,你就别指望矿长网开一面了。五道岭矿那个党委副书记搞大了女出纳员的肚子,是梁矿长亲自处理的。开除了人家的党籍还撤了人家的职,最后还被调出了五道岭矿。这就是梁庭贤,这就是梁庭贤对这种事儿的反应。
他会怎么处分我呢?罗辑田设想着种种结果,最后,他为自己设想了一种最有可能的结果:开除党籍、撤了副矿长,留下个矿长助理的身份继续协助他的工作……
过了大概有20分钟了吧,罗辑田就这么战战兢兢地站在梁矿长桌边。梁矿长呢,一个劲地低着头看材料,这材料也太长了,改了半天还有那么多。这材料写的也太臭了,让梁矿长勾勾画画、改了又改。罗辑田又看看电话机,也真邪门了,平日里这电话机还有矿长的手机,总是一个接一个地响个不停。可今天,它们就是不响。你快响呀,你响了,梁矿长一定会接电话。他接电话就会抬起头来,只要他接电话,他会看到我这个不争气的罗辑田站在他面前,要杀要剐就由你了!
真是怪得不得了,平日里,矿长办公室你出我进的,梁矿长一刻没有消停过。可今天这是咋了,他进来这么半天了,竟然连一个人也未进来,这平时找矿长的外人都哪去了?这平时请矿长签字的人也不见了,这平时给矿长汇报工作的下属也不少,可他们都哪里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梁矿长才改完了那份材料。他头一抬,吃惊地问:“你来了?”
听着这种问话的口气,罗辑田心宽了许多,他不由自主地看了一下挂在墙上的钟说:“都一个多钟头了。”
“哟,你看看,把我们的罗副矿长给晾了一个多钟头,来来来!我补偿一下——”梁矿长说着话,亲自为罗辑田泡了一杯茶,递到了罗辑田的手上:“这是上次杭州的客户送我的,纯正的龙井,你尝尝!”
罗辑田双手端着茶杯,望着梁矿长的样子,居然面红耳赤起来:“矿长,你骂……骂我吧。”
“骂你干什么?”梁矿长拉他坐在了一边的长条椅上:“坐,坐下说。我为啥事骂你?你都30多岁的人了。我骂你干什么?我注意到了,你能在我桌子边上站一个多钟头,就证明你知道自己错了。知错就改,还是好同志,这样的大道理我就不讲了。要紧的是两件事,我信任你,可小琳那里你是不好意思了,是不是?不要紧,这件事也由我来做。今天晚上,我请她,我们三人一块坐坐,你可给我想好了,脚踩两只船是人生大忌,要么选择杨虹,她是个好姑娘,你和小琳离婚;要么选择小琳,和杨虹断然分开!告诉我,你选择哪一个?”
“小琳。”
“这就对了嘛,糟糠之妻不可弃,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话……好了,你哪,就真心地给小琳认错,要当着我的面认错,这错要认的深刻。另外我想把杨虹调到杭州办事处去,你有什么意见?”
“她的关系还在五道岭呀……”
“她早就成八道岭的人了,这谁不知道呀。与其让人家赶她走,还不如自己先提出来呢。这事儿你也别管了,你只需告诉我,这样行不行?”
“行。”
“行不行?”
“行!”
“好!这就是我知道的罗辑田,快刀斩乱麻,很好。”
“矿长,你怎么处分我?”
“已经处分完了。”
“处分完了?”
“是呀?”
“开除还是留用?”
“罚站两小时。”
“啊?”
“你刚才不已经接受处分了吗?”
“矿长!”罗辑田握住了梁庭贤的双手,双眼的泪水哗哗地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