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年寿命,10年以后便会自然枯死。
他们还实验过别的树种,也造过许多林,这些树最初长势都很好,但在水热失调,极为干旱和高热的自然环境中,有的第二年死亡,有的5年或10年之后仍然死亡。攀钢公司曾造林1000多亩,把水管拉上了山,采用提灌的办法,每年管护费便需要40万元。后来树大了,认为不需要再浇水管护了,但停止管护后树就死了。
这样种树怎能大面积推广?
因此,他们从自己和别人失败的教训中得到了这样一个结论:在干热河谷造林不能急于求成,必须采取先绿化后改造、先覆盖后提高的办法,让荒山先变成草坡,再变成灌丛,在生态条件有一定改善后才栽种乔木。历史上干热河谷曾有过许多森林,但目前在生态环境如此脆弱的情况下,盲目地大面积栽种乔木其结果只能是失败。
有的领导由于不了解自然规律和当地的实际情况,曾下车伊始就批评他们。但他们认为,植被是环境的产物,必须与土壤、气候、水资源等条件相适应。植被是植物群落的总称,是一个相当复杂的系统,既不能唯书也不能唯上。目前干热河谷的特点是“旱季一片黄,雨季一片绿,火烧一片黑”,植物主要有节水型(茅草等)、蓄水型(仙人掌等)、忍耐型(还魂草等等)三种,他们正在研究如何适应水热失调的自然规律,找到草、灌、乔的最佳比例,并且筛选出一批最适合在干热河谷生长的树种。他们已与中科院合作,在云南的元谋县进行干热河谷植被恢复技术实验,小桐子、印栋等植物都是他们研究的对象。
攀枝花市林科所成立20多年来,研究项目已完成近100项,其中约20项获奖,但是面对干热河谷生态环境的改善,仍然任重而道远。
除了自然条件的恶劣外,目前还有两个问题让当地的林业主管部门和技术人员们十分担忧:一个问题是介壳虫、小蠹虫等乘虚而入,受灾面积已达到10万亩以上,并且扩展到了西昌、德昌等林区,对森林造成毁灭性后果;毒草紫茎泽兰(俗称飞机草、霸王草)也以每年推进15公里的速度从云南省到攀枝花大面积蔓延,连凉山州许多林区也被这种毒草霸占,一片片山坡只剩下了这种可怕的毒草,不但使牲畜中毒,而且破坏了森林的生态系统,使植物群落和生物多样性都无法形成,但目前还没有找到治理它的办法。另一个问题是贫困与生态、经济效益与生态效益如何统一?从凉山州拥入攀枝花林区的“盲流”和“生态难民”已经有几千人,到这里后他们大面积毁林开荒。在攀枝花市著名的苏铁保护区发现了一户“盲流”,竟有14个孩子!如何让农民富裕起来?这个问题不解决,生态问题也无法解决!越穷的地方总是越不顾生态环境,老百姓们如此,领导也是如此……
当然,对干热河谷的治理大家仍然既有决心也有信心,从事环保生态和林业工作的专家和工作人员们都认为,目前是我国生态治理和林业发展的最好时机,而攀枝花市委、市政府对这项工作也十分支持。我考察所到之处,绝大多数地区天保工程的地方配套资金(中央80%,地方配套20%)都无法落实,而攀枝花市财政却年年配套700多万元,大大超过了配套20%的比例,除此之外,对城市绿化还拨出巨资。市委书记秦万祥曾多次强调:
对生态环境新账不欠,老账要还,一定要解决干热河谷造林这个世界性难题。作为长江上游地区,我们一定要有大流域意识,一定要担负起流域责任,通过十几年奋斗实现山青水也秀,水秀山也青。
一位经济学家曾说,人类19世纪争夺煤,20世纪争夺石油,21世纪将争夺水。中国是个贫水国家,一些大城市由于地下水开采过量,已经造成地面下沉,情况十分可怕,作为领导,一定要有决心,把生态环境问题放在全局和可持续发展的高度上加以考虑。人类破坏了自然,自然一定会惩罚人类,这个问题关系民族存亡,绝不可等闲视之。
从1999年开始,每年雨季中的6月29日便是攀枝花的植树节,这一天全市领导和群众都一起上山植树。
2001年5月,在纪念长江科考漂流的石碑上,地处干热河谷的攀枝花市向长江沿岸各城市呼吁,一定要爱护母亲河,一定要保护人类赖以生存的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