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苏的小手在他的手心里挣扎了一下,没挣脱,避不开众目睽睽的注视,她只能红着脸把头埋得很低。
男生们打趣地嚷嚷:“天浩,你也让你妹开口叫我们几声哥哥,我们这就把这妹妹给认下来,以后要是有人敢欺负她,我们绝不让那人好看!”
秋苏本能地往他身后躲了躲,他感觉她的鼻息带着湿热的温度直冲他的耳根,回头看了她一眼,从她像猫咪一样受惊的眼神中读懂了她心中的恐慌,连忙将她护在身后,笑嘻嘻地对那群对秋苏开玩笑的男生说:“你们别闹了,我妹妹胆子小,怕羞。走走,都吃饭去,饭堂都快没菜了!”
“没劲……”带头起哄的男生一声欷歔,然后转身边拍着瘪瘪的肚皮,边把地理老师全家上下都骂了一遍,带着那群男生往走廊那头冲去,半路上超越了信步小跑的女生,还不忘回头吹几声口哨叫嚣。
看到他们跑远了,覃天浩扭过头,发现秋苏的脑袋已经紧紧地挨着他的肩膀,双手还死死地拽着他的胳膊,似乎生怕他会将她扔下似的。
“苏苏,别怕,没事了,他们都是我的同学,不是坏人。”过了一会儿,她稍稍抬起头,露出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幽深却空灵。确定他们真的走了,她才敢彻底抬头。
他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模样,笑了。
知道他是笑自己,秋苏松开抓着他胳膊的手,扭过身去,脸上有一圈淡淡的红晕。
“怎么?生气了?”覃天浩似乎读懂了她的心思,歪头凑到她耳边,他低声的询问像初夏的风,暖暖的,徐徐的;又像棉花糖,绵绵的,柔柔的。
她既没点头,也没摇头。
倒是好不容易突出重围、安然站在教室门口等同伴一起去吃饭的白薇安,发出了爽朗的笑声:“哈哈,没想到某人还有这么温柔的一面,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喂,覃天浩,我以前怎么没听说你有妹妹,亲的?还是认的?”
覃天浩一回头,看到白薇安正一脸挑衅地看着他,一看就知道她是想趁机掰回早上败掉的比分,他也不示弱,冷笑一声:“哈哈,我也没想到某人还有如此才学,知人知面不知心,真会用词,不愧是语文课代表,语文老师要是知道你用词量这么丰富,一定觉得三生有幸啊!当初捧四娘出道的新概念,今年肯定也会推你上去,不知道会不会出来一个新概念版白薇安。”
秋苏开始只是茫然地望着远方,目光涣散得寻不到落脚点。这会儿也回头望了一眼白薇安,她想看看与他交锋的人是怎样的女生。
“覃天浩!”白薇安提高了声调,气愤地叫出他的名字。
秋苏不喜欢她这么大声地叫他的名字。
她和白薇安的目光短暂交汇,眼中藏着厌恶。秋苏迅速地收回视线,扯扯覃天浩的校服衬衫,轻声道:“哥哥,我们中午吃什么?”
几秒钟前他还得意地看着白薇安,现在却懊恼地拍拍脑袋:“糟糕!这个时间去饭堂,饭菜肯定被那群饿狼给分食光了!”
她楚楚可怜地看着他,在寻求帮助,他一拍大腿,说:“我有办法!”
在学校的第一顿午饭,她和他点了同样的排骨饭。两人并排坐在植物园的树荫下,他吃得狼吞虎咽,她却慢条斯理,时不时把自己碗里大块的排骨夹到他的饭盒里,他拒绝,要她自己多吃点,她接回那块排骨盯着饭盒低头不做声,他没办法,只得再主动夹到自己的碗里,无奈又心疼地说:“苏苏,你自己吃,好吗?你看你多瘦啊,你看哥多壮实,你也得稍微长胖点,身上要长点肉才好看。”
她点点头,他便满意地继续消灭眼前的食物,三下两下就把午饭收拾得干干净净。
吃饱了有力气,他瞥了一眼坐在不远处和他们一样吃外卖的白薇安,接着刚才的话题,故意对秋苏补充道:“不过呢,吃东西也不能没有节制地乱吃,不然就会变成对面那个肥婆一样,你刚刚也看到了,她多凶啊,那嗓门大得可以吓跑一个象群。”
就他那个音量,白薇安除非是耳背才会听不到,她瞠目地瞪了他两眼,吼道:“覃天浩,你找死啊!你说谁是肥婆啊!你有见过身材这么好的肥婆吗?告诉你,姐姐我一米六五,净重四十七公斤!你才肥婆!你全家都是肥婆!”
看到自己的激将法得逞,覃天浩“扑哧”一声笑得前仰后俯,可坐在一旁的秋苏显然没有这样的兴致,她觉得口中的米饭食不知味,沉默地放下饭盒,说:“我饱了。”然后,站起来,走了。覃天浩低头看了看她的饭盒,喊着她的名字追了过去。
白薇安饶有兴趣地看着秋苏的背影,她觉得这个女生真奇怪,好像所有动作都很缓慢,走路很慢,说话也是又慢又轻,至于看人的眼神,淡然中带着冷漠。
她真的是覃天浩的妹妹?白薇安夹起一块红烧鸡块塞进嘴里,若有所思,觉得他们的身上似乎没有一处共同点。虽然和覃天浩做了将近五年的同学,但她对他的家庭情况了解得少之又少。她想人的视线总是有限的,如果眼中只有一个人,那么,其他人便都随之成了浮云。她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