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知道,眼前的这个眉目如画的女子,已经不是和他风花雪月的女娇娥。
她是秦后,她是凝厉必争的叱咤罗刹,抬手便能催生出血雨腥风。
他于莞灵,如今竟不敢有一丝怠慢。
他举起了酒杯,她接过,却是不饮。
他问何故,她只挑眉冷冷看着他答道,怕你下毒。
他确实有这个心,可是却没这个胆。
“秦后,你想要什么。”他看向冷冽如霜的女子,她不做声之时,气氛凝结到了冰点,唯有他出声,
可是他一出声,他就已经知道,他输了。
莞灵却是轻蔑的扫了一眼,他和他身后的幕僚,尔后悠弋的站起,走向了沙堆起的地形,抽出了佩剑。
一刀斩下,沙岸如豆腐般溅开来,跌到了桌案,掀翻了酒杯。
撒了一地。
他敬的酒,她不喝。
他问她,她要什么,她劈了他的江山。
意图,是再明白不过。
一瞬,从未有过的恐惧,落在了他的心头。
好在,两年的相交,不是白处的。
他遣散了随从幕僚。
帘子被打开,一股疾风至,面前的沙堆,只一个眨眼的功夫不到,就荡开了在了朗朗乾坤间,寻不到一丝踪迹。
他的心,蓦地,揪得紧了。
大皇子当年惨死的模样,那一刻,清晰的映在了他的脑海。
等帐中闲人散尽,只剩他和莞灵两人的时候。
他套了鞋,跪在了拿剑的莞灵旁边,做凛然状,抬头,问道:“我自问登基以来,从未做过对不起你的事,答应你的香火庙宇,我只多不少,今番你带兵汹汹而来,可是为征讨我不遵诺之罪?”
他知道她的心里,最重要的人,是他,如今换成了秦朗。
他知道她的心里,最重要的事,是庙宇香火。
从未变过。
江山可以换,可是换的人,不一定能深懂了她的心思,为她绵延香火。
只有这样,只有紧紧抓着这个砝码,他才有可能保住他的地位,他才有可能赢。
目光及处,莞灵垂下的剑,抬起来了些。
下一秒,即垂了下来,但是接下来,却是比先前还要快的,又提了起来。
而他的心,就如同她手里的剑,起起伏伏,惊涛骇浪。
“我不喜欢被要挟,你知道吧。”许久,她的声音,缓缓的,冷冷的,传进了他的耳朵。
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不是要挟,是共赢。”他看着她终于垂下的剑,吁了口气,缓缓道:”我自登机以来,以善养我民,广修庙宇为第一要务,敢问这世间,修庙宇,披福泽,谁能与我比之。”
莞灵眼里的星光黯了黯,他的地位终是保住了。
因为他知道了她的心。
“给我!”莞灵最后提起剑,以宛城为界,长划了一刀,看着他,良久开口道。
“为什么,当年,你能为了我,和秦朗撕破脸皮,抢了芒砀山,如今。”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见迎面而来一剑,划过了他的鬓颊,狠狠的打进了身后的木屏风里。
“哐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