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底下没有一举两得的事,‘凌志坤’本来就是个死人,早在十多年前就已死之人,如今,我只是让脱了轨的一切回归原点。”
该活的、该死的,命中已注定,谁也无力扭转定数。
谁也无力扭转……包括她。
“不然……我跟你,一块走。”她仰起螓首,泪花洗涤过的双眸又红又肿。
“为什么?一块走就不能再见到浣玉,这样你也甘愿?”
“叫浣玉,也一块……”她异想天开。
“浣玉一块,是不是顺便连总管也一起?总管一算进来,缚系在他身上的人事物就像串粽子一样,一扯便没完没了。”到头来,全水家庄的人不全得跟上?
牵系这玩意儿着实惊人,牵一发而动全身,一个人身上都束缚着太多太多的包袱,教人无法洒脱。
但他不是人,是只龙,不该会同人一样。
“那怎么办……”
“不要再哭。你明早可以坐在这里望着湖,我……龙会自这方向破水而出,那时,别忘了朝它招招手,让它定得无虑些。”他故意说得轻松,却掩不住低叹的口吻,“你待在水家庄里,总管自会替你做出最好的安排,他不会在意以前翦南飞的所作所为,我不担心他是否会欺陵你,有浣玉在,他也没这熊心豹子胆。”他放柔了嗓,“我想,我欠你一句道歉,是我害你变成这模样,现下又让你哭得凄惨。”
那时锁钥碎,他以为自己无望再做回龙,他真的曾放纵自己去宠她、放纵她逐步侵蚀他的心,但……他还不爱她吧?否则他为何能狠下心肠,说走就定……
他想,他仍不爱她吧……
“凌志坤……我听不懂……可是你不要走,好不?”她慌道。
就只差一点,他几乎要在水灵灵的眼眸恳求下脱口应“好”。
“不行。”非走不可。
他半敛眼睑,强迫自己不去理会她可怜兮兮的哀求。
“凌志坤……”她的小脸又苦垮了。
“不要哭,你会影响我……”凌志坤苦笑,她却哭得更惨。
“凌志坤……”她变本加厉。
凌志坤抚额沉叹,“痴儿,你不要再--”
“凌志坤……凌志坤……”她扑入他怀里,她没有够多的字汇来表达她的慌乱,只能无肋地唤着他的名,“凌志坤……凌志坤……”
“你再哭,我的意志真的会崩溃。”
“凌志坤……凌志坤……凌志坤……”她恍若未闻,就连她自己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因他要离开很久很久而哭。
凌志坤俯下首,吻住她喃喃嘀咕的唇瓣,也吻上她颊畔碱涩的湿意。拇指抆揩粉色眼眶淌落的晶莹泪水。
她影响不了他。
倾倒完整坛的泪水,凌志坤只是一点一滴吮尽,而不给她任何留下来的承诺。
他要走,要走了……
痴儿揪着裙摆,心神不宁地左右扯拧着绸纱,伏蜷在水廊雕栏边。
她不要他走,但他还是要走;即使她一直哭、一直喊、一直哀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