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震天憾地、泼辣跋扈的莞灵,西门埔珲也不是妖魅绝艳、宠溺绝爱的秦朗。
莞灵说出这番话,秦朗是不会拿莞灵怎么样的,要是真出什么事,也定是莞灵不耐烦的从怀里抽出剪子,秦朗还会体贴配合的逃跑。
一时间,浣玉心里无限悲凉过,曾经那么相爱的一对璧人,在利益面前,也能横刀相向。
“玉……儿。”一声嘶哑略带虚弱的低吟唤回了浣玉的神志。
原本嚣张无赖的西门埔珲此时却是一手扶着桌,一手捂着心口,脸色惨白,望着浣玉,眼里带着三分不满。三分隐忍,道:“给我倒杯水。”
语调是那般的低沉,带着三分蛊惑,不待浣玉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走到了茶盏旁,倒了杯冷热适宜的茶,递到了他手上。
一气呵成、体贴入微做完后,浣玉才深察自己竟如此听他的话,心里不禁的不齿的很了。
狠了狠心,浣玉努力忽略着西门埔珲脸上显露出的不适,淡淡道:“你好好休息,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说罢,浣玉不再看西门埔珲一眼,转身离去。
开玩笑,西门埔珲是什么人,前呼后拥,威风凛凛的少主,怎么可能那么虚弱,定是装的。
而西门埔珲已经两个月没有正常吃过东西了,以前是借酒消愁、食欲不振,现在是操劳奔波至极,如今胃却是在心爱的女子面前,来了个大爆发。
看着绝然离去的浣玉,西门埔珲想留下她却是心有力而气不足,眼前一阵眩晕,身上冷得很了,颤巍巍喝下浣玉倒给他的那杯茶后。
半晌,脸色才好了些。
深吸了口气,西门埔珲吐出一口怨气,女人果然心狠,当真是不爱了便也无一丝怜惜。
西门埔珲路过一家面馆之时,不由得停下脚步,虚弱道:“一碗面。”
而此刻,浣玉正巧路过,见灰尘飞扬的路边,一个糊面店的茅草棚里,那蹙眉端坐的,居然是西门埔珲。
西门埔珲虽不如司徒睿华讲究,却也是不会到如此粗鄙之地吃东西的人,除非,他已经饿得饥不择食。
偷看去,那独坐一桌的玄衣,低垂着的头,却是一脸纸白,眉头微蹙,指尖不耐烦的轻点着桌面,闭目养神间,显然是气虚神怠。
原来,他是真的胃痛,不舒服。
浣玉心里一阵内疚,想到他先前那么尽心尽力的为自己摆平了那些不买自己帐的客商,既如此,就给他做一碗面,当是报答吧。
走到草棚内,浣玉放下一锭纹银,差点让草棚的老板娘眼睛亮瞎了下去。
“借我碗灶一用,给外面的公子煮一碗面。”浣玉浅浅一笑,一身的娴雅贵气,棚里的老板不自禁的跪下,却是被浣玉及时扶起。“老人家毋须多礼,只不惊动了外面的公子就好。”
老板和老板娘一时间,只仿佛自己置身于了梦境。
梦里,一个衣着考究,气质娴雅的女人,却是游刃于三尺灶台,眨眼便变出了一碗精致的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