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坐于花前夜下,弹如此幽琴的人,是她。
如此深情,却是弹给他听。
没想,长身独立,提毫勾勒,一笔笔刻下浣玉这绝美的,却是他。
如此的投入,以致眼底的欣赏,嘴角的倾慕,却是那么毫无保留的终于浮现在了那缱绻旖旎里。
多么相称的一对璧人,和一段风花雪月,弹一曲儿女情长,挥一手倾国倾城,舞一场风华绝代。
“福儿,你的琴里,明明深情,可是意境却为何是如此的绝情泠泠?”浣玉一曲毕,司徒睿华却是抬起了手,沉了一沉,示意浣玉依旧保持原有的姿势。
“你是要我再弹一曲,还是要我就现在这个姿势?”浣玉的眼微微下垂,手放在琴弦上,拨了两拨,无心之弹,却是颤进了西门埔珲和玉淑的心窝,搅乱了一江的死水。
“随便。”司徒睿华却是连头了都没抬,依旧在那从善如流的泼墨画着眼前的绝美,连贯着先前的话题道:“哎,同你说话呢?”
浣玉却哂笑了笑,淡淡道:“你不是原先也爱玉淑之深沉,怎的我先前那般欺辱于她,你也只袖手旁观?”
“爱的再深,却也是经不起这番打击。说不爱了,便真的不再爱了。再说了天下哪里没朵花,摘哪朵不是摘……”
“说来,这方面,我们意见倒是蛮吻合。”浣玉拢了根弦,轻弹了下,浅笑了笑,道:“情之深,经不起这般的摧残。我自真心,仅此一颗,没了就真的再不会有,所以我琴虽深情,但音绝情。”
“说起来,女儿家不都是儿女情长得狠么?动心不易,也许你这辈子都不会再动心了,难道你就不想挽回,我看西门埔珲对你还是有情的。”司徒睿华抬起眼,看了一眼面上淡淡,平静无波的浣玉,即又低下头,添了添颜色。
“如果玉淑再次向你求饶,要你宽恕,你会再和她在一起?”浣玉这话问得很是随意,可是听在不远处巷子里默默站着的人的耳朵里,心却一时蹦到了嗓子眼,说不出来的心急,心慌,心颤。
尤其,司徒睿华的声音居然还停了一停,这无疑让西门埔珲和玉淑的心,都快急蹦出来了,而玉淑一张急得都涨红的脸,却是烧得很了,要是下一秒司徒睿华还不支声,估计她的一张玉颜就冒烟烧焦了。
“嗯,让心再被她蹂躏一回……”司徒睿华的话,还没说完,就见不远处,竟然跑来了一群蒙面,手拿凶器,目标直取浣玉而来。
不待浣玉反应,却见其中一个蒙面却是举起了刀,刀尖在月光下,却是泛着幽黑的深蓝,像是地狱里放出的猛兽,携风带雨,狰狞的撑开了幽蓝的血口,闪电般朝浣玉疾驰而来。
一时,朗朗高月却是被黑云遮住,在一片孤冷的黑漆里,空气中那飘逸开的浓烈嗜血的杀气,却是闻得人生生做呕!
不远处的西门埔珲却是将浣玉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听在了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