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如王氏所说的那样,还是她带着三个孩子一起去镇上卖桃肉干,李清大概也能猜出个几分,也就成全了二婶的一番好意,再三向她道谢,心里有几分愧疚。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回李家母女所谓是轻车熟路,很快就招来了客人。
“这个可以先尝尝再买吗?”一个青年男子突然问道。
王氏忙得不可开交,闻言头也没抬,“可以可以。”
李荷收完钱抬头准备帮母亲招呼了一下客人,这一看却发现眼前的男子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年轻男子尝了几口,在吃到椒盐味的桃肉干时脸上露出几分意外。
“您尝着怎么样,只要八文钱一斤,要多少我给您称?”王氏手上一歇,就赶忙招呼眼前的客人,这一看才知道,原来是个年轻的后生,只有十七、岁的年纪,身材高大,看着不像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却又比常在乡野走动的人要整洁规矩些。
年轻人笑道,“来两斤吧。”
见客人不还价,还很爽利,王氏也笑得眯了眼,“好的好的。”
李荷越看越觉得他眼熟,可偏偏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正好有客人过来询价,她只好暂时丢了心思去招呼。
这时,旁边走来三、四个少年,过来亲亲热热的拍了拍冯良生的肩膀,“你在这儿干什么呢?”
也有人伸长了脖子好奇地望过来,待看见摊子上摆的物什,不禁好奇道,“你家店里多的是果脯,怎么还跑到外头来买了?”
冯良生回头一看,是村里几个相熟的伙伴,就笑了笑,“这味道有些特别,我买些尝尝。”
王氏见有人捧场,就顺手推舟道,“就是,这种椒盐味道的镇子只有咱们一家有的,你们吃过就知道了。”
男孩子们对这些小零嘴不感兴趣,仍在打趣冯良生,“叫冯婶子知道你放着自家铺子里的东西不吃,跑来外头买别人的东西吃,看她到时候不揪你的耳朵。”
几个年轻人听了都哈哈笑了起来。
李荷这才想起来,上次她和李清去冯记买桃肉干的时候,曾经和眼前的这个人打过照面,她大大方方地看了他一眼,原来他叫冯良生啊,想到掌柜的毕恭毕敬的样子,估计是冯记的东家吧,难道只买了椒盐一种味道的,这是她临时起意想出来的新配方。
王氏惊讶地看着冯良生,“原来是冯记的少东家呀?”难道看起来就有些不同呢。
一旁的少年笑嘻嘻笑道,“他不只是冯记的少东家,还是咱们冯家湾——冯里正的长子呢。”
这一下王氏是彻底的傻眼了,。
冯良生伸出胳膊拐了一下站在自己身后的少年,“胡说些什么。”又从荷包里数出十六文钱递给李荷,“”你数数看对不对。
李荷不知原委,接了他的钱一个个数清楚了,抬头对着冯良生笑笑,“正正好是十六文。”
王氏还未回过神来,呆呆地望着冯良生,桃肉干仍捏在自己手上。
“娘,您快把东西给人家呀。”李荷俯首在母亲耳边小声地提醒。
王氏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忙把东西递给冯良生,忍不住又悄悄打量了他几眼。
接下来的小半天,王氏的情绪显得有些低落,明明生意就比上回还热闹,怎么娘亲面无笑容,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还差点称错了重量,李荷看着暗暗揣测,也不敢多问,只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付客人
一直到晚上,王氏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顾忌着她的火爆脾气,李荷领着妹妹和弟弟在院子里玩,自己忙进忙出的准备晚饭,留了王氏一个人在屋里。
临睡前,王氏就悄声告诉丈夫今天意外见到冯良生的事情。
李贵只愣了一秒,立刻就恢复了往日的模样,他把小炕桌移到一旁,自己先躺到炕上,不以为意地道:“噢,我当是什么事呢,瞧你这副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欠了你银子没还呢。”
“唉……”王氏叹了口气,有些惋惜地道,“模样挺好的,说话也很客气,看上去好好的一个孩子,真是可惜了。”
李贵听着就乐了,“你这口气要叫别人听见了,还以为是你亲生儿子呢。”
王氏顺势就打了丈夫一下,瞪眼道,“我这不是替李梅感到可惜吗,家里有地有铺子,人也长得好,要不是担了个克妻的头名你说该有多好啊。”
“你就别再惦记着了。”李贵长长地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地道,“要不是他克妻,你当真以为大嫂会把这么好的事情留你咱们吗?”
这最后一句立刻就叫王氏泄了气,丈夫说了句大实话,马氏这个人最精明算计,两人向来又不和,这一等一的好事她就是烂在肚子里也不会愿意拿出来让自己高兴的。
她气呼呼也躺到丈夫身边,恨恨地道,“早知道她没安好心!也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摊上这么个歹毒的妯娌,霸占了我的东西就算了,如今还把主意打到她亲侄女头上,迟早叫雷劈了她。”
李贵见妻子越说越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