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抑着旺盛的心火。
叶腾达颤颤的说着,每个字都咬的紧紧的,似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一样。
又冷又硬,却又声情并茂。
含着无法形容的恼怒,好像薄景菡不是那石头砸了他的头,而是刨了他家的祖坟一样!
但他这话刚说完,就有点后悔了。
尤其对上薄老爷子讳莫高深的视线时,他心里“咯噔”的抖了下。
有点没底。
可没想到的是,薄老居然在他心下忐忑时,开口征询了薄景菡。
而薄景菡也……也承认了?!
“哦?菡菡,真是你砸的?!”
“对,我砸的。”
薄景菡的口吻格外平静,甜美清婉的嗓音,像是在叙述她刚刚吃了什么一样,轻松自如。
半点儿都没因为她砸了人,而感到恐慌。
这令乔老也不由的朝她看去,目光中多了一丝难以捕捉的复杂,与深究的探寻。
“爸,你听听,你听听这丫头的口气。这死丫头砸了她亲爹,还说的这么理所当然,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这,这简直是大逆不道,是会遭天谴的!爸,你一定要管教她,不然将来,她着骄纵蛮横的性格,指不定会给薄家带来灭顶之灾的!”
瞧瞧,这话说的。
大义凛然,却又冠冕堂皇。
一下子给她套了多少罪状?
还大逆不道,还遭天谴!
呵呵,他说着话的时候,就不怕应验到自己身上吗?
他叶腾达亏心事做尽了,也没见他遭雷劈、遭天谴啊!
“哧——”
冷笑,不自觉的从唇齿间溢出。
薄景菡微微哼了声,就见薄老肃着一副面孔,声音威严的向她征询。
“告诉外公,真是你干的?菡菡,你的性格我了解,从不会无缘无故的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怎么这次,这么不小心啊!”
“外公,你不用护着我。我不是不小心,这事儿我承认了,我的确是故意砸的。但是——”
说话间,薄景菡微妙的停顿了下,转头朝正看着她,一脸教儿无方,悔不当初,却又恨铁不成钢的叶腾达,倨傲的扬起了下巴。
桀骜的目光,随着微扬的眼尾,慢慢地扫过众人。
这才不紧不慢的再度开口:“我砸他,是因为他不长眼,踏进了薄家专门为纪念我母亲,而进行栽培呵护的绣球花圃。他这种人,不配进入那片花圃,他从头到脚都是脏的,我怕他污染了绣球花的希望,我母亲的圣洁!”
“薄景菡,我是你爸!”
“爸?这称呼,你觉得你自己配的上吗?你不觉得,这个词从你嘴里说出来,简直是一句脏话吗?还是说,你认为你这个爸,本来就是该个脏的,是个渣滓,所以觉得自己很配得上!呵呵……叶先生,你太抬举你自己了,如果你不来恶心我,我会放狗赶你?说起来,我还怕你脏了我家狗呢!”
凉薄的笑,浅浅地勾在唇畔。
薄景菡游移的视线凝定在叶腾达的脸上,眉眼间迸射出一种令人生畏的锋芒:“你,只在有求于薄家的时候,才会觉得你是我爸!”。.。